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钱到账六小时前苏晚热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佐擎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儿病危那夜,我挪用了三十万公款。>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时,押送同事送钱的警车正闪着蓝光抵达医院。>“苏晚,你被捕了。”冰冷的手铐锁住我颤抖的手腕。>半年后,医疗事故鉴定书和法院判决书同时送达看守所。>那位被我拖下水的医生在法庭上嘶吼:“钱是她逼我转的!”>而我的辩护律师平静地推了推眼镜:“医疗过失赔偿金,足够抵那三十万了。”>我低头看着判决书上的“缓刑”二字,想起女儿火化那天。>骨灰盒很轻,轻得像她最后没力气握住的那根手指。---冰冷的雨水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急诊科惨白的顶棚上,汇成浑浊的溪流,顺着倾斜的金属边缘奔涌而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味道——消毒水尖锐刺鼻的气息、隐约的呕吐物酸腐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
《救命钱到账六小时前苏晚热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女儿病危那夜,我挪用了三十万公款。
>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时,押送同事送钱的警车正闪着蓝光抵达医院。
>“苏晚,你被捕了。”
冰冷的手铐锁住我颤抖的手腕。
>半年后,医疗事故鉴定书和法院判决书同时送达看守所。
>那位被我拖下水的医生在法庭上嘶吼:“钱是她逼我转的!”
>而我的辩护律师平静地推了推眼镜:“医疗过失赔偿金,足够抵那三十万了。”
>我低头看着判决书上的“缓刑”二字,想起女儿火化那天。
>骨灰盒很轻,轻得像她最后没力气握住的那根手指。
---冰冷的雨水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急诊科惨白的顶棚上,汇成浑浊的溪流,顺着倾斜的金属边缘奔涌而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味道——消毒水尖锐刺鼻的气息、隐约的呕吐物酸腐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属于绝望本身的腥气。
每一次自动门的开合,都卷进一股裹着水汽的寒风,刺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
苏晚就缩在抢救室外走廊角落那张硬塑料椅上。
椅子冰凉,那股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蛇一样往骨头里钻。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旧得发白的帆布包,深蓝色的料子已经洗得泛白,边角磨损得起了毛边。
包里沉甸甸的,像揣着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是三十万现金,刚从公司保险柜里拿出来的,还带着库房特有的、干燥的灰尘味。
每一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气息的钞票,都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皮肉,灼烤着她的灵魂。
包里除了这些沉重的罪恶,还胡乱塞着几盒退烧药、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几张皱巴巴的化验单,还有一张小小的、印着小熊图案的儿童医保卡——属于她此刻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女儿,小雨。
抢救室的门紧闭着,上方那盏小小的红灯,像一只永不疲倦的、冷酷的眼睛,漠然地俯视着这片被焦虑和恐惧浸透的空间。
每一次那扇厚重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哪怕只是护士出来取个东西,苏晚都会像被电击一样猛地弹起,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目光死死地钉在门缝里,试图捕捉一丝关于小雨的讯息,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也好。
可每次,那门都
很快无情地合拢,只留下更深的死寂,和红灯无声的嘲讽。
“小雨……小雨……”苏晚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干裂起皮,喉咙里火烧火燎,却连吞咽唾沫的力气都几乎耗尽。
帆布包的粗粝带子深深勒进她单薄的肩膀,留下两道清晰的红痕。
她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冰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
时间像被冻住了,每一秒都拖着沉重的镣铐,缓慢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瞬,抢救室的门终于被彻底推开。
穿着淡蓝色无菌手术衣的陈医生走了出来,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写满疲惫的眼睛。
他的步履沉重,像灌了铅。
苏晚几乎是扑过去的,带倒了身下的塑料椅,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在压抑的走廊里格外惊心。
她踉跄着冲到陈医生面前,帆布包沉甸甸地撞在她的腿上。
“陈医生!
陈医生!
我女儿……小雨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如同摔在地上的玻璃。
陈医生抬手,疲惫地捏了捏紧锁的眉心,目光沉重地落在苏晚脸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残酷的平静:“苏晚,情况非常不好。
小雨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自主呼吸微弱,情况危急。
我们初步怀疑是重症肺炎引发的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伴随严重脓毒症。”
每一个冰冷的医学名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晚的心口。
她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死死抓住旁边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必须马上进行ECMO(体外膜肺氧合)支持,给她衰竭的肺争取恢复时间。
否则……”陈医生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含义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苏晚的咽喉,“手术风险很高,费用也非常昂贵,光是开机费和头几天的耗材、药物,保守估计就需要三十万左右。
而且,后续治疗费用还是个未知数。”
“三十万……”苏晚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仿佛第一次听到。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帆布包,里面那三十沓崭新的、沉甸甸的罪恶,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的手指死死抠进帆布粗糙的纹理里,指甲几乎要折断。
“钱……”她抬起头,
眼睛因为巨大的压力和一丝病态的希冀而异常明亮,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钱……我有!
陈医生,我准备好了!
求求你,马上给我女儿做手术!
求求你!
签字!
我签字!
在哪里签?”
她语无伦次,急切地四处张望,寻找那张决定生死的纸。
陈医生看着眼前这个濒临崩溃的母亲,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怜悯,或许是无奈。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通道,示意护士去准备手术同意书。
苏晚几乎是扑到那张小小的移动签字桌前。
护士递过来的笔,在她剧烈颤抖的手中几乎握不住。
那薄薄的一页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印刷字像一群蠕动的黑色小虫,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风险”、“意外”、“死亡”的字眼都无比刺目。
她的视线模糊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仔细阅读那些条款,目光死死盯在“患者家属签字”那一行空白上。
她用尽全身力气,在那片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名字——“苏晚”。
笔画歪歪扭扭,力透纸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
写完最后一笔,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几乎瘫倒。
旁边的护士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放心,我们会尽力。”
陈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些沉闷。
他深深地看了苏晚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随即转身,步履匆匆地消失在重新合拢的抢救室门后。
那扇厚重的门,再次将苏晚隔绝在女儿的世界之外。
红灯依旧亮着,像一只不眠不休的、冷漠的眼睛。
苏晚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帆布包被她死死地抱在怀里,紧贴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她蜷缩着,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像受伤野兽的低鸣,被淹没在急诊科永不停歇的嘈杂背景音里。
冰冷的绝望如同涨潮的海水,一寸寸将她淹没。
三十万,这沉重的、带着罪恶的钱,真的能换来女儿的一线生机吗?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似乎更加刺眼了,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投射在冰冷光滑的地
砖上。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偶尔有医护人员脚步匆匆地进出那扇生死之门,每一次门的开合都让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又骤然沉落。
她像个即将溺毙的人,徒劳地抓着自己怀中那包沉甸甸的、唯一的浮木,尽管这浮木本身也浸满了肮脏的淤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般的等待。
苏晚茫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抢救室狂奔而来。
是李医生。
他显然是从家里赶来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前,身上那件常穿的灰色夹克外套敞开着,里面的衬衫领口歪斜,脸上毫无血色,只有一双眼睛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奔跑而布满血丝,直直地盯着抢救室上方那盏刺目的红灯。
<“苏晚!”
李医生冲到近前,声音嘶哑,带着剧烈奔跑后的喘息,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你……你干了什么?!
财务那边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说你……说你……”他后面的话被巨大的震惊和某种可怕的预感噎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晚死死抱着的那个旧帆布包上。
那鼓鼓囊囊的形状,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
苏晚像是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猛地将帆布包往身后藏,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反而更加暴露了她的心虚和绝望。
她嘴唇哆嗦着,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绝望的疯狂。
李医生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急又怒,胸口剧烈起伏。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他看了一眼抢救室紧闭的大门,又看了一眼崩溃的苏晚,最终,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和责任感压倒了一切。
他长长地、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你……糊涂啊!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钱呢?
手术费……够不够?”
“够……够的……”苏晚的声音细若游丝,像风中残烛,“三十万……都在这里……”她艰难地将身后的帆布包往前挪了一点,露出鼓胀的一角。
李医生闭上眼睛,痛苦地咬了咬牙。
几
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
“给我!”
他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我去办手续!
你……你守在这里!”
他一把夺过苏晚怀里那个沉甸甸的、如同罪恶源头的帆布包。
那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的手也微微抖了一下。
他不再看苏晚一眼,转身朝着缴费窗口的方向,几乎是跑着冲了过去,背影僵硬而急促,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苏晚瘫坐在地上,望着李医生消失的方向,浑身冰冷。
那包钱被拿走了,仿佛连带着她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也被抽空了。
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冰冷的绝望如同实质的海水,彻底淹没了她。
她只能徒劳地、一遍遍地默念着女儿的名字,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虚无的稻草。
“小雨……小雨……”微弱的、带着血丝的气音,在空旷的走廊里飘散,无人听见。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抢救室那扇隔绝生死的大门,再一次被猛地推开!
这一次,出来的不止是陈医生。
他走在最前面,步伐沉重得像拖着千斤重担。
他身后跟着两名护士,推着一架覆盖着惨白床单的推车。
那床单勾勒出一个小小的、令人心碎的轮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急诊科走廊里所有的声音——仪器的滴滴声、远处隐约的哭泣声、护士台的低语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巨大的、令人耳鸣的真空,死死地扼住了苏晚的咽喉。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架推车,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她甚至来不及站起,就那么瘫软在地上,手脚并用,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着推车的方向爬去!
“小雨——!”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呼喊,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撕破了死寂,狠狠撞击在冰冷的墙壁上,回荡不休。
她扑到推车前,布满污渍和泪痕的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床沿,指甲刮擦着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医生停下了脚步,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沉痛,还有一种职业性的、近乎
麻木的平静。
他微微垂下眼睑,避开了苏晚那双燃烧着绝望火焰的眼睛。
“苏晚……”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刀片在切割,“我们……尽力了。
小雨她……急性呼吸循环衰竭,并发多器官功能衰竭……抢救无效……就在刚才……刚才?”
苏晚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变得如同身下的瓷砖一样惨白。
她像是听不懂陈医生的话,又像是被这几个字眼狠狠刺穿了心脏,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刚才?
什么时候?
是……是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颤抖。
“大约……”陈医生看了一眼腕表,那动作在苏晚眼中被无限地放慢、拉长,“十五分钟前。”
十五分钟前?
苏晚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眼前瞬间被一片浓重的黑暗笼罩。
她死死抓住推车的边缘,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帆布包……李医生拿着钱去缴费……是几分钟前?
五分钟?
还是……十分钟?
就在陈医生话音落下的瞬间,急诊科大厅入口的方向,骤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
呜——呜——呜——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打破了医院内部凝滞的空气,也像一把烧红的铁锥,狠狠凿穿了苏晚的耳膜。
紧接着,刺目的、旋转的蓝红警灯光芒,穿透急诊科巨大的玻璃门,疯狂地闪烁着,将整个大厅入口区域映照得一片光怪陆离,如同地狱的入口。
自动门急促地滑开。
一阵裹挟着冰冷雨气的风猛地灌入。
两名穿着深蓝色警服的警察,神情肃穆,步伐沉稳而迅速,径直朝着抢救室的方向走来。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就锁定了瘫坐在推车旁、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的苏晚。
而在他们中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前行的,正是李医生!
他脸色灰败,嘴唇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旧帆布包。
他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副冰冷、锃亮的手铐!
那金属的寒光,在警灯的闪烁下,刺得苏晚眼睛生疼。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撕裂。
一边,是覆盖着白布、已然冰冷的小小身躯——她的女儿小雨
,在十五分钟前永远停止了呼吸。
另一边,是带着救命的钱、却迟了仅仅十五分钟而被警察押送回来的李医生。
那沉甸甸的三十万,此刻在帆布包里,成了最荒谬、最无用的讽刺。
苏晚的目光,从女儿身上那刺目的白布,缓缓移向李医生手腕上那副冰冷的手铐,再落回那个装着她倾尽所有、不惜犯罪才得来的三十万的帆布包。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粉碎。
所有的声音、光线、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死寂的虚无。
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两名警察已经走到她面前。
其中一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中年警官,目光沉痛而复杂地扫了一眼那架盖着白布的推车,随即落在苏晚脸上。
他出示了警官证,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冰冷,清晰地穿透了苏晚耳中的嗡鸣:“苏晚,你涉嫌挪用巨额公款。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二条规定,现在依法对你执行刑事拘留。”
他的话语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宣读一份冰冷的判决,“请配合。”
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突兀地箍住了苏晚裸露在外的、因寒冷和恐惧而不住颤抖的手腕。
那触感异常清晰,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来,带来刺骨的寒意和一种无法挣脱的沉重。
手铐合拢时发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般炸响。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声音从一片混沌的虚无中狠狠拽了出来。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呆滞地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副闪烁着无情寒光的手铐上。
银色的金属圈,冰冷、坚硬,紧紧地锁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也似乎锁住了她全部的生命和呼吸。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越过警察肃穆的肩膀,越过李医生那张灰败绝望的脸,最终落在那架覆盖着惨白床单的推车上。
那小小的、隆起的轮廓,在刺目的警灯蓝红光线下,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遥远。
“呵……”一声极其轻微、极其古怪的气音,从她喉咙深处逸了出来。
那不是哭泣,也不是愤怒,更像是一个灵魂被彻底碾碎后,最后一丝气息的泄露。
紧接着,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她眼前一黑,身体再也
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前栽倒。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刹那,她最后看到的,是李医生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也彻底熄灭了。
而他手中那个旧帆布包,沉重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看守所会见室的空气永远是凝滞的,混杂着消毒水、旧油漆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闷气息。
铁栏杆在头顶投下冰冷僵硬的阴影,将狭小的空间切割得更加压抑。
苏晚坐在冰凉的金属凳子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随时会断裂的弦。
她的囚服宽大,罩在身上空荡荡的,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形销骨立。
几个月的时间,仿佛在她脸上刻下了十年的风霜。
曾经还算丰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皮肤是一种不见天日的、病态的苍白。
那双曾经为女儿盛满温柔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枯井,空洞地望着铁栏外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她的辩护律师,林正阳。
他大约四十岁,面容方正,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一切情绪。
此刻,他正将两份文件,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和冰冷的铁栏,从下方狭窄的传递口推了进来。
纸张摩擦传递口边缘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苏晚的目光机械地落在那两份文件上。
一份是法院的刑事判决书,厚厚一叠,纸页边缘冰冷。
另一份,则是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纸张同样挺括,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缓缓地、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翻开了那份鉴定书。
白纸黑字,冰冷而精准地陈述着那个早已将她碾碎的夜晚所发生的每一个致命错误:“……经专家组详细核查病历、用药记录及监控影像……确认在患者苏小雨(儿童)抢救过程中,存在严重过失:值班护士在配置关键抢救药物(苯巴比妥注射液)时,未严格执行‘双人核对’制度,导致药物浓度配置错误,超出安全剂量范围达300%……该药物经静脉推注后,直接诱发患者急性呼吸抑制及心脏骤停……此过失行为与患者最终死亡存在直接因果关系……鉴定结论:一级甲
等医疗事故,医方负完全责任……”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苯巴比妥……剂量错误……超出安全剂量300%……呼吸抑制……心脏骤停……完全责任……原来,她赌上一切、背负着如山罪孽换来的那三十万,那沉甸甸的、沾满她灵魂污垢的三十万,在她女儿停止呼吸前的十几分钟,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小雨不是死于那场凶险的肺炎,不是死于命运的无情捉弄,而是死于一个护士在生死攸关时刻的致命疏忽!
一个完全可以避免的、冰冷而愚蠢的错误!
“嗬……”一声如同破旧风箱般嘶哑的抽气声从苏晚喉咙里挤出来。
她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一股腥甜的血气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眼前鉴定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字开始疯狂地旋转、扭曲、变形,化作一张张狞笑着的、嘲弄的鬼脸。
她仿佛又看到了抢救室那刺目的红灯,听到了心电监护仪那绝望的、拉长的蜂鸣音,看到了那覆盖在小小身躯上的、惨白的布……就在这时,铁栏外传来林正阳平静无波的声音,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却激不起苏晚心中半点涟漪:“医疗事故的民事赔偿部分,对方医院已经接受调解,赔偿金额很快就会确定。”
他顿了顿,目光透过镜片,冷静地审视着苏晚脸上每一丝痛苦到极致的抽搐,“根据我的初步估算,赔偿金数额会远超你挪用的那三十万公款。”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赔偿金?
远超三十万?
这个迟来的、用她女儿最宝贵的生命换来的“远超三十万”,像一柄最恶毒的冰锥,带着世间最残酷的讽刺,狠狠刺穿了她最后的意识壁垒。
她死死地攥紧了那份鉴定书,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里一片灼热的刺痛。
林正阳似乎没有察觉到她濒临崩溃的状态,或者说,他职业性地忽略了。
他微微向前倾身,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份被苏晚几乎揉烂的判决书,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基于你在案发后主动联系公司、有自首情节,且挪用的款项大部分已由李医生携带至医院意图缴付(虽未实际用于医疗),
特别是考虑到此次医疗事故鉴定结果所揭示的……关键背景因素,”他巧妙地避开了“你女儿并非死于无钱医治”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检察院的量刑建议是缓刑。
法院最终也采纳了。
判决书在这里,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个字。”
缓刑?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在苏晚死寂的心湖里投下巨石,却激不起半点名为“庆幸”的波澜。
她麻木地翻开那份同样沉重的判决书。
那些冗长的法律条文在她眼中只是模糊的黑点。
她的目光最终死死钉在末尾那几行字上:“……被告人苏晚犯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缓刑五年”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铁栏外,林正阳还在说着什么,关于后续赔偿款处理、关于如何归还公司那三十万、关于她即将获得的“自由”……那些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与她毫不相干的世界,模糊不清,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苏晚的视线,却完全无法从“缓刑”二字上移开。
冰冷的铁栏,律师冷静的脸,手中沉重的判决书和鉴定书……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扭曲、变形,最终在眼前彻底碎裂、剥落,显露出另一个冰冷、灰暗、刻骨铭心的场景——那是女儿小雨火化后的第三天。
天空低垂着铅灰色的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焚烧后的、难以言喻的尘埃气息。
她独自一人,穿着那身早已洗得发白的旧衣,站在郊区那间简陋、空旷得令人心悸的骨灰寄存处。
工作人员——一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中年男人——从一个狭小的格子里,捧出了一个深棕色的、小小的方形盒子。
盒子很轻。
当那冰冷的、光滑的木制触感传递到苏晚颤抖的双手时,她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轻,太轻了。
轻得仿佛里面空无一物,轻得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她那个曾经会笑、会闹、会用软软的小手紧紧抓住她衣角、会用甜甜的声音喊她“妈妈”的宝贝女儿……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她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那个小小的盒子,仿佛抱着世间最易碎、最珍贵的琉璃。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她的肌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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