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个医生,一个有血有肉、有伤有痛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孩子是市教育局局长的外孙。
第二天我被叫去办公室,站着接受一通“赞赏式批评”。
“你是新人,做得不错,但这边水深,凡事别太出头。”
主任低头翻资料,“我们听说你是从陆予川那边的医院调来的?”
我一怔。
他抬头:“你认识他?”
“认识。”
我点头,“但已经没关系了。”
主任点点头:“那就好。”
出了办公室,我拨通了林妍妍的电话。
她在那头咬着薯片:“你终于想起我了?
活着没?”
“活着。”
“没被气死?
没被想念折磨死?”
“都没有。”
“那说明你真的放下了。”
我笑了。
“不过你微博上那张图被转了几千次你知道吗?
你怎么火的我都不知道。”
“什么图?”
“就你抱着那个小男孩下楼梯那张。
护士拍的,说你当时一边处理抽搐一边背孩子跑楼,她说你像个真正的英雄。”
我突然想起那天自己的呼吸节奏、掌心的温度、脚下楼梯的质感。
是的,我没有想过自己成为什么人,但那一刻我只想救人。
那晚我坐在宿舍的床上,翻着那张照片,屏幕上有评论:“这才是我心中最美的医生。”
“这样的女人,比任何爱情都让人敬佩。”
我没有点赞,没有回复,但我的心却安静了下来。
这一年我过得很慢。
我开始种花、画画、下班后一个人看电影。
也有几个同事追我,我礼貌拒绝了。
我说,我现在不需要感情。
我只想慢一点、轻一点地活着。
直到有一天,医院接到一个医疗项目合作会的邀请,说是由北方几家知名医院和一家投资公司牵头筹办,地点就在本市。
我没多想,接了任务,成为会议的执行医生代表之一。
会议当天,我在会场门口迎接外宾。
远远地,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停下,陆予川从车上下来,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项目负责人。
他低头和旁人讲话,神情专注,一如往常。
我站在队伍末尾,没出声。
直到他转过头,看见我,脚步顿了一下。
他走过来,声音低哑:“你来这了?”
“嗯。”
我点头,“刚好调来这里工作。”
他看着我,好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先开口:“江杳呢?
她不来吗?”
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