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回、交织、碰撞。
胃里又开始隐隐翻滚,带着一种陌生的、沉甸甸的坠胀感。
我不敢去想那个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这算什么?
顾屿辰留给我最后的、残酷的玩笑?
还是命运施舍的、让我活下去的枷锁?
就在思绪混乱得几乎要将我撕裂时,诊室的门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化验单。
她的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她手中的那张纸上,仿佛那轻飘飘的纸张承载着我全部生死的判决。
医生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她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和空洞失焦的眼睛,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职业性的温和,却清晰地穿透了我耳中嗡嗡的轰鸣:“苏枝枝女士?”
她确认了一下名字,然后将那张化验单轻轻递到我面前,“结果出来了。”
我的视线艰难地从那张纸上移开,对上医生的眼睛。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地、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女医生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清晰地吐出了那几个字:“恭喜你。”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你要当妈妈了。”
“……”时间,空间,声音……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消失了。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纯粹而刺目的白。
耳边那持续不断的嗡鸣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种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我要当……妈妈了?
妈妈?
我和顾屿辰的孩子的妈妈?
我们孩子的妈妈?
化验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符号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影,唯有下方那个清晰的“阳性(+)”标识,像一枚烧红的烙印,狠狠地、不容置疑地烫进了我的眼睛。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悸动,如同最纤细的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又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终于顶破冻土、探出第一片嫩芽时那细微却震撼的破裂声,毫无预兆地、温柔而坚定地,从我平坦的小腹深处传递开来。
那感觉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抗拒的牵绊。
不是错觉。
我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颤抖,轻轻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