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个地方。
那里很冷,很黑。
但母妃不怕。
因为母妃知道,湛儿在外面。”
李湛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死死抓住她的衣袖,拼命摇头,小嘴瘪着,却不敢哭出声。
“听母妃说,”沈青梧用指尖擦去他的泪,语速加快,清晰无比,“害死你母妃的人,把我们关进黑屋子的人,是同一伙人。
她们是毒蛇,藏在洞里。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洞里抓蛇,会被咬死。
我们要……”她的眼神幽深如寒潭,凑近李湛耳边,用气声说道:“……在洞口,放一把火。
让烟,熏得她们自己受不了,自己爬出来!”
李湛瞪大了眼睛,懵懂中带着一丝茫然,似乎不太明白。
沈青梧紧紧握了一下他的小手,眼神无比坚定:“湛儿,相信母妃。
从现在起,无论谁问你,你都要说,你只想跟母妃在一起,哪里都不去,尤其是……不要去萧娘娘那里。
记住了吗?
就说,你害怕,你只想找安嫔母妃!
说一百遍,一千遍!”
李湛看着沈青梧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让他莫名安心的力量,他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多了一丝懵懂的坚定:“嗯!
湛儿记住了!
只要安嫔母妃!
不去萧娘娘那里!”
“好孩子。”
沈青梧用力抱了他一下,然后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脸上所有的温情瞬间敛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
她走出屏风,对着等候的内侍监,微微颔首:“有劳公公带路。”
没有挣扎,没有辩解。
她甚至没有再看李湛一眼,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向那扇被掖庭狱内侍把守的、通往更深黑暗的院门。
素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凄迷的冷雨和浓重的夜色之中。
“母妃——!”
李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终于冲破喉咙,在空旷死寂的缀锦轩里凄厉地回荡,如同幼兽绝望的哀鸣,被无边的雨夜吞噬。
冷宫。
这一次,是比枯桐苑更阴森、更靠近永巷尽头的“寒月轩”。
名副其实,连月光似乎都吝于光顾此地。
高墙耸立,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仿佛吸饱了绝望的夯土。
院子里寸草不生,只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黑洞洞的井口如同大地张开的、择人而噬的巨口。
几间低矮的厢房,门窗朽烂,寒风肆意穿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