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昭谢云深护国有功,特赐婚雁门关,准开梅市通南北,永镇燕云。”
谢云深展开圣旨,忽然笑出声:“原来老臣们参我们的折子,都被新帝用来刻婚诏了。”
我摸着圣旨边缘的梅纹暗记,正是父亲当年教我的防伪手法。
哑女捧着狼首令牌走来,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两行小字:“狼行雪地留梅印,燕守边关待春归。”
暮色漫过雁门关时,谢云深忽然抱起我,踩着梅枝跃上箭塔顶层。
十万梅树在雪地里燃烧般盛放,北狄铁骑与玄甲军的篝火,连成了一条守护的光带。
“阿昭,”他指着婚书下新刻的小字,那是用北狄文写的“永不相负”,“现在,你可以撕了这婚书吗?”
我愣住,他却从铠甲暗格取出我们第一次被撕毁的婚约残片,碎纸上的雪渍,竟在十年后,晕染成了完整的梅枝。
“这次,”他将残片与新婚书放在一起,“我们的誓言,该让风雪来刻,让梅树来守,让南北的百姓,都成为我们的证婚人。”
我忽然明白,那些曾被撕碎的婚约,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就像谢云深刻在城砖上的“昭”与“深”,就像北狄狼旗里的梅香,就像虎符与狼首在风雪中的共鸣——有些誓言,要经过血与火的淬炼,才能在冰天雪地里,长成永不凋零的春天。
箭塔下,不知谁燃起了第一簇梅枝篝火,甜香混着松烟飘向星空。
谢云深替我拢好嫁衣,狼眼纹在火光中温柔如琥珀:“冷吗?”
我望着他心口的燕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万里霜雪,从来都不是寒冬,而是天地为我们准备的,最盛大的婚典。
“不冷。”
我握住他的手,让银镯上的梅枝与狼尾,在火光中交缠成永远,“因为你在,雪就是梅的嫁衣;你在,寒就是暖的伏笔。”
风掠过箭塔,将我们的誓言带向远方。
关墙上的“昭”与“深”,在梅香里渐渐模糊,却又在每个守关人的眼中,变得愈发清晰——那是镇北将军与雁门女将的印记,是狼与梅的共生,是家国与爱情的同辉。
而雪,还在下着。
却有万千梅蕊,在枝头轻轻颤动,等待着,在某个黎明,与阳光一起,说出那个,我们早已刻进骨血的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