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
蹬!
蹬!
一阵轻快而有力的脚步声正从楼下传来!
有人在上楼!
老王?!
绝望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光芒。
我靠在冰冷布满尘垢的扶手墙上,大口喘息着,汗水和泥水混合着顺着脸颊流淌。
眼睛死死盯着楼梯拐角。
脚步声越来越近。
终于,一个穿着廉价西装、带着一股大城市新人拘谨又不安气息的年轻面孔出现在拐角处。
他提着一个看起来同样便宜的新行李箱,正一边打量着这栋楼的阴暗环境,一边有些犹豫地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他似乎也被楼道里的恶臭和那惨绿的光线弄得有些皱眉。
他看到了一身污泥、狼狈不堪、如同刚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我,脸上立刻露出惊诧和毫不掩饰的嫌恶,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好?”
他迟疑地开口,声音带着新人的青涩。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痛,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该说什么?
告诉他半夜隔壁有个用我的招聘海报做的泥娃娃在笑?
说这座楼在用绝望和淤泥消化每一个被抛弃的人?
他身上的廉价西装和我当初去报到时穿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一种更大的、彻骨的寒意包裹了我。
就在这时,老王那标志性的、沉重的脚步声慢悠悠地从楼下也传了上来,越来越近。
随即,管理员那矮小却带着一股莫名压迫感的身影出现在年轻人身后。
老王还是那副样子,浑浊的眼珠慢条斯理地扫过我狼狈的身影,然后落在那年轻人身上,脸上堆起一种与其说是欢迎、不如说是营业性的、皮笑肉不笑的褶子。
“来啦?”
老王的声音嘶哑平静,像是例行公事。
“404是吧?
手续都办好了?
钥匙在我这儿。”
他那带着油腻污渍的手指在腰间的黄铜钥匙串里摸索着。
年轻人似乎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谢谢您王叔!
我这就……”老王掏出一把黄澄澄的新钥匙——和之前我见过的所有钥匙都不同,光泽刺眼得诡异。
他捏着钥匙,递给年轻人。
“好……新同事要搬进404了……”我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一丝破碎嘶哑的气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把新钥匙和新人的廉价西装,“……新同事……”老王浑浊的眼珠倏地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