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指……我猛地打了个寒噤,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几乎又要吐出来。
王瘸子后面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诸如村里人如何忌讳那座坟,如何传说祝老四婆娘死得蹊跷,死时眼睛都没闭上……这些话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传来,模糊不清。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幸好那条蛇似乎毒性不强,或者是我命不该绝,身上的摔伤和蛇咬的伤口慢慢结痂、愈合,但心里的恐惧却像附骨之蛆,日夜啃噬。
我不敢出门,尤其害怕天黑。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夜枭的啼叫、野猫的嘶鸣、甚至风吹破窗纸的呼啦声,都能让我惊跳起来,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祝老四疯了,在村里成了个活生生的恐怖传说。
偶尔夜深人静,风从村西头吹来,似乎真的能隐隐约约听到那凄厉的、非人的“喵呜……喵呜……”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带着疏远、忌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和祝老四一样,都沾上了那座孤坟的邪气,成了不祥之人。
时间如同跛脚的老驴,沉重而缓慢地拖过了几个月。
身上的伤疤已经发硬变暗,只有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白天的阳光似乎能驱散一些心底的阴霾,我试着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劈点柴火,努力让自己像个活人。
然而,每当暮色四合,那巨大的、无形的恐惧便如期而至,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
我早早地闩上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插上沉重的门闩,再用一根粗木棍死死顶住。
油灯必须整夜点着,昏黄的光晕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尽管它让我无数次想起那晚坟地里惨绿的鬼火。
今晚的月光又被厚厚的云层吞没了,天地间一片浓墨般的漆黑,死寂无声。
我蜷缩在冰冷的土炕角落,裹着打满补丁的硬被子,眼睛死死盯着桌上那盏豆大的油灯。
灯焰不安地跳动着,在土墙上投下我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如同一个伺机而动的怪物。
白天劈柴时用力过猛,右臂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这疼痛让我心烦意乱,更让我无法入睡。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着那个夏夜的片段:祝老四癫狂的笑,喷溅的蛇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