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终于,脚下不再有向下的台阶。
他踏上了一片平坦的地面。
手电光向前扫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一个站台。
一个完全陌生的、死寂的站台。
它比上面那个现代化的站台要狭窄得多,样式极其古旧。
支撑穹顶的柱子是粗糙的混凝土方柱,表面坑洼不平,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腻的污垢。
站台边缘竖立着早已锈蚀得面目全非的铁艺栏杆,有些地方已经扭曲断裂。
墙壁上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早已褪色的广告招贴画的痕迹,如同干涸的血迹。
更诡异的是照明——几盏老式的、蒙着厚厚灰尘的球形白炽灯泡,悬挂在低矮的穹顶下,散发着极其微弱、昏黄如豆的光芒,勉强勾勒出站台扭曲的轮廓。
这光芒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病态、阴郁的黄绿色调之中,如同浸泡在浑浊的福尔马林溶液里。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那一直萦绕的刮擦声都消失了。
然而,站台上并非空无一人。
陈默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仿佛坠入无底冰窟。
他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急剧收缩。
站台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或者说,是“人影”。
他们形态各异,男女老少都有,穿着不同年代的衣物,从几十年前的灰布蓝褂,到近现代的夹克衬衫,混杂在一起。
但他们的身影全都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半透明的状态,边缘模糊不清,仿佛信号不良的旧电视画面,或是隔着一层污浊的毛玻璃。
他们的身体轮廓在昏黄的光线下微微波动、闪烁,像是水中的倒影被不断搅动。
最令人窒息的是他们的动作和表情。
没有交谈,没有走动,甚至连最细微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每一个模糊的人影,都凝固在一种固定的姿态中,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劣质录像带。
一个穿着旧式工装的男人,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僵直地向前伸出,五指张开,像是要徒劳地抓住什么正在飞速远离的东西。
他的脸上凝固着一种混合了巨大震惊和绝望的神情,嘴巴微张,形成一个无声呐喊的窟窿。
不远处,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年轻女人,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双臂紧紧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