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冷到骨髓深处。
她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光滑的盒盖上,试图从那冰冷的木纹中汲取一丝早已消散的、属于女儿的温度。
没有温度。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凉。
就在这一片死寂的冰凉中,那个雨夜抢救室里最后的一幕,如同淬了毒的尖刀,毫无预兆地狠狠刺入脑海——惨白刺眼的灯光下,女儿小小的手无力地垂在抢救床边。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去抓住那只手,想要再感受一次那熟悉的、微弱的暖意。
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女儿一根小小的、冰凉的手指。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合拢,想要最后一次握住那根手指的瞬间……那根苍白的小指,在她眼前,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下一滑。
像一片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羽毛,轻轻地、无声地,从生命悬垂的枝头,彻底坠落。
轻。
那个滑落的瞬间,那份无法挽回的轻……和她此刻怀中这个小小的、冰冷的骨灰盒……那深入骨髓、痛彻心扉的轻,在这一刻,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狠狠地重合在了一起!
“唔……”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苏晚死死咬住的嘴唇。
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眼前冰冷的铁栏、律师平静的脸,以及那份宣告她“自由”的判决书上,那刺目的“缓刑”二字。
她死死地抱着自己空荡荡的臂弯,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那个冰冷小盒子的触感,身体无法控制地蜷缩起来,剧烈的颤抖如同风中枯叶。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看守所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洇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绝望的印记。
那呜咽声在空旷死寂的会见室里低徊、盘旋,如同最哀伤的挽歌,祭奠着那个永远消逝在冰冷雨夜的小小生命,也祭奠着她自己,那早已被碾碎、被掏空、被这迟来的“正义”和“自由”彻底焚毁的灵魂。
铁栏外,林正阳看着眼前崩溃痛哭的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看守所顶灯冷白的光,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的情绪。
他默默地收起桌上摊开的文件,将笔从传递口收回。
最终,他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很快便消散在充斥着绝望呜咽的冰冷空气里。
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