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离开,他醉醺醺砸门质问我的那个绝望夜晚?
这个傻子……这个彻头彻尾的、迟钝的、自以为是的傻子!
巨大的悲恸和迟来的、被珍视的酸楚感如同两股汹涌的洪流,猛烈地撞击在一起,瞬间冲垮了我苦苦支撑的所有堤坝。
“顾屿辰……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我再也控制不住,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那个生锈的铁皮糖盒和散落的照片,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那些褪色的物件上,也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藏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
我对着虚空嘶喊,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控诉,“你明白得那么迟……走得那么早……留下这些东西……是要让我……让我……”让我怎么活?
让我带着这些迟来的、被珍藏的证据,在余生里一遍遍地确认,我们曾经离得那么近,近得触手可及,却又因为他的懵懂和我的怯懦,永远地错过?
这太残忍了。
比单纯的失去,残忍一千倍,一万倍!
---窗外的海风带着咸腥和凛冽的寒意,呼啸着扑打在灯塔斑驳的灰色石壁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这座废弃的灯塔,孤零零地矗立在陡峭的悬崖边缘,像一座指向虚无的墓碑。
我站在灯塔顶端那圈狭窄的、锈迹斑斑的环形平台上。
脚下,是数十米高的悬崖。
悬崖下,灰黑色的海水在狂风中剧烈地翻涌、咆哮,卷起浑浊的泡沫,凶狠地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而巨大的轰鸣。
风很大,猛烈地撕扯着我单薄的衣衫,呲呲作响。
头发被吹得疯狂飞舞,抽打在脸上,带着生疼的冰冷。
我向前挪了一小步,鞋尖几乎悬空。
碎石在脚下松动,滚落下去,瞬间被下方翻腾的海浪吞噬,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从上面看下去,世界变得很小,很遥远。
翻滚的海水像一张巨大而贪婪的嘴,里面藏着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跳下去!
跳下去!
跳下去就都结束了!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就如同附骨之疽,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战栗的诱惑力。
跳下去,是不是就能结束这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心脏的剧痛?
是不是就能追上那个决然离去的背影?
是不是就能摆脱这被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