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回来了?
尚宫局刚送来了这个月的份例,炭火足得很!
还有新裁的冬衣料子!”
小丫头显然为生活的改善而雀跃。
沈青梧淡淡地“嗯”了一声,将食盒递给云珠:“拿去,仔细清洗干净,收好。”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云珠接过食盒,好奇地嗅了嗅:“咦?
好香的酒气……” 话未说完,对上沈青梧平静无波的眼神,小丫头心头猛地一悸,连忙低下头:“是,奴婢这就去。”
沈青梧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子吹进来,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庭院里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呜咽。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思绪却飘到了承恩殿——七皇子李湛的居所。
自“牡丹宴”后,她再未见过那个孩子。
皇帝似乎刻意将他与自己隔开。
李湛是武惠心的“儿子”,更是皇帝如今仅存的几个健康皇子之一。
他生母早逝,武惠心抚养他,不过是借他固宠。
如今武惠心身败名裂,死于冷宫,李湛的身份变得异常尴尬而敏感。
他成了皇帝心头一根不愿触碰的刺,也成了某些人眼中……可以利用的筹码。
沈青梧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棂上划过。
那日御花园里,孩子在她怀中抽搐、青紫的小脸,还有后来那双望向自己时,懵懂中带着一丝依恋的大眼睛……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
武惠心死了,但她的“儿子”还在。
这根刺,萧玉楼会放过吗?
皇帝会如何处置?
而自己……这个曾经救过李湛性命、又亲手葬送了他“养母”的人,在这盘棋里,又该扮演什么角色?
缀锦轩的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中流淌。
皇帝未曾召见,赏赐也仅限于份例之内。
沈青梧每日深居简出,看书,抄经,偶尔在院中看看那几株耐寒的绿萼梅。
然而,宫中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关于枯桐苑武庶人“畏罪自尽”的消息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小石子,很快消失无踪。
萧玉楼晋了位份,成了“萧婕妤”,恩宠日盛。
她常伴驾侧,巧笑倩兮,温婉解语,仿佛武惠心那场惊天丑闻从未发生过,她也从未是那个人的“好姐妹”。
沈青梧冷眼旁观。
萧玉楼越是表现得温良无害,她心中的警铃便越是鸣响。
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