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武惠心秽乱宫闱,行厌胜邪术,即刻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太医令张玄之,给朕拿下!
严刑拷问!
掖庭令,给朕查!
一查到底!”
皇帝的旨意如同冰雹砸下,武惠心彻底瘫软在地,如同一滩烂泥,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她精心策划的厌胜之局,本以为能将沈青梧置于死地,却万万没想到,被对方反手一剑,直刺心脏,将她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掖庭狱的刑房,是这个帝国最深处、最黑暗的角落。
血腥气、腐臭味和绝望的呻吟日夜交织,渗入每一块砖石的缝隙。
太医令张玄之,这个曾经在宫中颇有清誉、医术精湛的中年男人,此刻被铁链悬吊在冰冷的刑架上。
曾经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鬓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整洁的官袍早已成了沾满血污的破布条。
烙铁、皮鞭、拶指……掖庭令的手段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冷酷而高效地摧毁着他的肉体与意志。
“说!
‘合欢散’从何而来?!
何时开始给惠妃用药?!
你们……是如何勾连的?!”
掖庭令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情感。
张玄之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他涣散的目光扫过刑具架上那些闪着寒光的钩子、凿子,最后定格在烧得通红的烙铁上。
巨大的恐惧彻底压垮了他。
“是……是她……”张玄之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是惠妃……是她先……先暗示……下官……下官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如何被武惠心的权势和若有似无的暗示诱惑,如何利用职务之便调配催情的“合欢散”掺入安神药中,如何在屏退宫人后借着“请脉”之名行苟且之事,甚至包括那支作为“信物”的点翠蜻蜓簪的来历……他像倒豆子般,将所有的龌龊与不堪,为了减轻痛苦,全部倾吐出来,甚至添油加醋地将武惠心描述得更加主动、更加不堪。
口供被详细记录,画押。
连同从惠心宫搜出的剩余“合欢散”药粉、药渣,以及张玄之供述的藏匿地点起获的物证,一并呈送到了皇帝李显的御案前。
李显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口供和物证,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种骇人的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