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大孝,苏烟师傅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做不出来。”
我回绝得很干脆。
“你师父,苏觉,是百年来最有天分的调香师。
他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你。”
二管事说,“你能做出来。”
他把一个木盒子推到我面前的柜台上。
盒子打开,里面不是金银,而是一张地契,和一沓厚厚的银票。
足够我离开这座破败的镇子,去任何地方过上富足的生活。
“这只是定金。”
他说,“事成之后,还有十倍。”
我看着那沓银票,沉默了。
师父的病,掏空了铺子最后的家底。
这两年,我靠着给镇上几户人家做些安神香勉强糊口,米缸常常是空的。
“香方呢?”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二管事从怀里又取出一张泛黄的纸。
“东西,要你自己去找。
这是单子。”
我接过那张纸。
上面的字是用血写的,已经变成了褐色。
一共四味主料。
其一,见绞人落泪之柳。
其二,断头台听怨之石。
其三,痴情冢焚心之灰。
其四,调香人入骨之忆。
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血腥气。
“十天。”
二管事伸出一根手指,“十天之内,备齐香料。
第十天的子时,到温府点香。”
他走了。
我捏着那张血字香方,站了很久。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石阶上砸出单调的“滴答”声。
师父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别去碰温家的任何东西。”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灵位。
然后,我把那张地契和银票,收进了柜子最深处。
2、第一味香料,见绞人落泪之柳。
要去镇子西边的乱葬岗。
那里以前是前朝的刑场,砍过的人头,吊死的冤魂,不计其数。
岗上有棵老柳树,据说有五百年的树龄,镇上的人说,那树的枝丫上,夜夜都挂满了人。
我提着一盏灯笼,踏着泥泞去了。
三更天的乱葬岗,安静得可怕。
风吹过,荒草堆里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是蛇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找到了那棵老柳树。
它长得极其扭曲,巨大的树冠像一把撑开的破伞,把月光都挡住了。
无数根柳条垂下来,在风里摇晃,像一根根上吊的绳子。
香经里说,柳木属阴,能通鬼神。
而这种见证过无数死亡的柳树,它的枝条在雨夜里凝结的露水,便是“柳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