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颜顾砚辞的其他类型小说《夜火缠绵温颜顾砚辞》,由网络作家“骨子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砚辞沉着脸,温热的大掌抚上女人纤细脆弱的脖颈,宛如情人安抚,又像是猎食者对猎物的警告和威胁。仿佛只要她不听话,他就会一手掐断她的脖子!“当初要结婚的人是你,现在要离婚的还是你……”他凑近,在她耳边似暧昧似危险地低声问,“怎么,有新欢了?”温颜觉得危险,控制住自己想缩脖子的冲动,尽量平静的说:“不算新欢,喜欢挺久了。”顾砚辞的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目光在她姣好的脸蛋上流连,饶有兴趣的问:“哦?谁?”“你不认识。”“说来听听。”这死一般平静的口吻,一点都不像是感兴趣的模样,反而想把人就地弄死。“一个学长。”温颜觉得,和自己的现任丈夫谈论自己的新欢实在诡异——还是一个压根不存在新欢。顾砚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温颜,你从小没有长性,今天喜...
《夜火缠绵温颜顾砚辞》精彩片段
顾砚辞沉着脸,温热的大掌抚上女人纤细脆弱的脖颈,宛如情人安抚,又像是猎食者对猎物的警告和威胁。
仿佛只要她不听话,他就会一手掐断她的脖子!
“当初要结婚的人是你,现在要离婚的还是你……”
他凑近,在她耳边似暧昧似危险地低声问,“怎么,有新欢了?”
温颜觉得危险,控制住自己想缩脖子的冲动,尽量平静的说:“不算新欢,喜欢挺久了。”
顾砚辞的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目光在她姣好的脸蛋上流连,饶有兴趣的问:“哦?谁?”
“你不认识。”
“说来听听。”
这死一般平静的口吻,一点都不像是感兴趣的模样,反而想把人就地弄死。
“一个学长。”
温颜觉得,和自己的现任丈夫谈论自己的新欢实在诡异——还是一个压根不存在新欢。
顾砚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温颜,你从小没有长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这个男人,你能喜欢几天?”
她从小没有长性?
她明明从小喜欢的人就是他,在他眼里她竟然是水性杨花!
温颜懒得多辩驳,垂下眸子说:“温慕之回国了,我自觉的给人腾位置,你应该高兴。”
“那我夸你懂事,温太太?”
顾砚辞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子,一站直身子,几乎将温颜整个笼罩在阴影。
逆着光,温颜看不清他的神色,纵使他的语气依然温和,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气压。
以及这句“温太太”,绝对是在嘲讽她!
温颜正要说话,顾砚辞突然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在说,他偶尔“嗯”一声。
他把那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丢在茶几上,一边通电话一边上楼。几分钟后下来,手里多了一件西装外套,准备出门。
温颜重新拿起离婚协议,光脚追到门口:“要不你先把离婚协议签了?”
顾砚辞忍着胸膛的愠怒,扫了眼离婚协议。
由于不涉及财产分割,温颜很明确自己净身出户,所以离婚协议书的内容十分简单,一目十行的顾砚辞一览无余。
“净身出户?温太太,赔本生意都不这样做。”他好心教导。
“钱可以赚,人却不会等。”温颜随口胡诌。
她尽快结束这段错误的关系,给自己留个体面。
这话却是让顾砚辞的愠怒更浓:“你就这么喜欢他?”
温颜胡乱点头说是,催促男人签字。
“温太太,你是法学系高才生,我一个外行人可不敢随意和你协议。”
话音未落,人已经疾步离开。
“顾砚辞!”
温颜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他:“不管你信不信,三年前,我没有想过算计你和我结婚!”
“是么?”
男人轻飘飘的会两个字,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温颜知道他没有相信。
毕竟所有人都觉得,嫁给顾砚辞,是她这个爹不疼没娘爱的落魄名媛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她暗恋他多年,哪里舍得让他委屈娶自己?
-
温颜是港籍,16岁到合法婚龄,18岁成为顾砚辞的妻子。如今21岁准备离婚,还是帝都大学法学专业即将大四的学生。
进入暑假,温颜从珑御湾别墅搬回学校附近的公寓。
两天后的傍晚,收到一条短信:
颜颜,明天下午两点有空见一面吗?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说。
后附了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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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某高档下午茶餐厅。
温慕之坐在窗边,一身香奈儿的无袖黑色连衣裙,直发齐肩,五官精致温柔知性。
她左手黑色护腕覆盖了手掌到手腕的位置——当年受伤严重,康复之后在空调冷气房里依然容易发疼。
温颜逼自己将目光从她手腕处挪开,不让自己生出愧疚之心。
“颜颜,我以为你不会来。”温慕之笑着站起来,声音温柔恬静。
帝都豪门圈的人都知道,温慕之是个好姐姐。
曾经的温颜也这么认为。
“原本是不打算来。”温颜在她对面坐下,“毕竟你直接发短信通知我时间和地点,很没有礼貌。”
如果不是温颜不想温慕之去学校找她,今天绝不会来!
温慕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似是赞扬的说:“不错,和阿辞结婚后,说话都有底气了,你以前可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温颜以前不是不敢,而是傻不拉几的当她是姐姐的敬着爱着。
“有事?”
“爸妈托我问你,俊明的事情,你和阿辞说了吗?俊明下周就要上法庭,没时间了。”
“俊明是故意伤人,板上钉钉的事情,找谁都没用。”
温颜母亲去世后,温父火速再婚,娶了温慕之的母亲。温慕之比她大两岁,进门后改姓温,备受温父的喜爱。
父亲和后妈生了个男孩,取名温俊明。温俊明被养得无法无天,今年刚满十八岁,上个月和郑家小少爷抢女朋友,打爆了对方一个眼球,现在郑家要温俊明坐牢。
“颜颜,你是律师,知道这件事的操作空间很大,郑家就是顾家养的狗,这件事很好处理。”
“温慕之,你能半夜一个电话就从我的床上把顾砚辞叫走,我觉得,你亲自求他比较有用,更何况——”
温颜顿了顿,单手托着腮,语气中带着释然的笑意,“我如今没有立场让他为温家出力,我和顾砚辞要离婚了!”
“你们……要离婚?”
温慕之震惊的睁大眼,不敢置信。
温颜乐了。
那双漂亮的甜杏眼充满笑意,顾盼生辉,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
“原来顾砚辞没告诉你吗?”她指尖绕着自己的头发,凑过去,故作惊讶道,“呀!姐姐,那你要提防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都不告诉你!”
温慕之仿佛没有听出被暗讽是狗。
“颜颜,我和阿辞只是好朋友。”温慕之不相信温颜离婚的说辞,打量温颜,“当初你费尽心思爬上阿辞的床,耍尽手段成为顾太太,你应该牢牢地扒着他不放才对。”
温颜懊恼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可我体力不行,顾砚辞需求太旺盛,技术也不好,我吃不消!”
“你什么意思?”温颜直接问。
顾砚辞没有答,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他像是没有完全清醒,动作平时慢许多,少了份类似风行,连那柔然凌乱的头发都让他多了几分柔和和平易近人。
顾砚辞将水杯放在放在一边,在温颜面前站定。
温颜的脑海里冒出昨晚发生的事情,那热烈的吻和灼热的手,所有的触感记忆犹新。
她下意识想往后退,硬生生的忍住,仰头迎视男人目光,丝毫不露怯。
“还疼么?”顾砚辞说完,捧起温颜手看伤。
“你昨晚看过了。”温颜缩回手,不想他触碰自己,“你自己造成的伤,就这么感兴趣?”
顾砚辞眉梢微挑:“看过?”
“你不记得昨晚你干了什么?”温颜歪头询问。
她没见过顾砚辞喝多,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酒局也只需要稍微抿一口,没人敢劝他的酒。
顾砚辞没说话,好整以暇的盯着温颜看。
温颜认真的说:“你昨晚来找我,让我今天和你来谈离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顾砚辞兀的笑了,猝不及防的伸手捏了捏温颜的后颈脖,像是揉捏小猫咪似的。
“温知知,我是喝多了,不是喝傻了!”
“你既然还记得,装什么哑巴!”
温颜气得咬牙切齿,扫开男人作乱的手,心里乱的很,很烦得很。
她都提离婚了,顾砚辞为什么还能如此毫无芥蒂的对她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离婚的事情,你没有和爷爷奶奶说过吗?”温颜不想和顾砚辞过多的单独相处,直入主题,“奶奶今天打电话,让我下周回去给她祝寿。”
“嗯。”顾砚辞并不惊讶,仿佛一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
嗯?
你就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
顾砚辞稍微后退一步,靠着沙发靠背:“颜颜,以奶奶的身体,我给她说我们要离婚,恐怕当晚就进医院。”
顾老夫人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平时都是温养着。温颜明白这个事实,也不忍心,但是她不想再拖下去。
总不能为了顾老夫人,她和顾砚辞一直耗着吧?
温颜的手指不自觉的握成拳。
下一刻,突然又被一股力给掰开。
顾砚辞将她的手指一一掰开,让她保持舒展。
“烫伤之后手指尽量不要用力,你的那个什么学长带你去看的医生没有给相关医嘱吗?”
‘那个什么学长’听起来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味。
温颜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突然笑起来:“离婚协议你不签,私人律师一直约不到,现在又对我举止亲密,顾总,你这样子很让我怀疑你对我——恋恋不舍啊!”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很自然的应道:“是啊,离婚,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提。”
温颜想起他说过的话,他喜欢她的——身体。
呵,喜欢身体,这话实在伤人。
温颜收回手,双手环抱,呈现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姿势:“你不想离婚?”
顾砚辞没答。
是默认。
不想。
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答应过。
温颜觉得这挺没意思。
“不离婚也可以。”温颜说,“你以后不再和温慕之联系,我就不离婚,继续安心当你的顾太太,如何?”
顾砚辞蹙了蹙眉,“温颜,提要求不是无理取闹。”
温颜气笑了:“你们男人可真有意思!我们讲道理,提条件,你们说无理取闹!”
“温颜,以你当年重伤温慕之的程度,她可以告你蓄意伤人,让你承担刑事责任。”
温颜咬着牙,执拗的看着他,仔细看,眼底全是不甘和委屈。
眼睛酸涩让温颜狠狠的闭上眼,重新睁眼时,恢复平静。
“不是我伤的温慕之,我没有做过。”温颜语速极慢,像是想说服对方。
她停顿了一秒,没等到顾砚辞说话,她又笑出声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你都不相信三年前我没有算计你结婚,你怎么可能相信你从小喜欢的温慕之的伤不是我造成的?”
温雅越想越委屈,这些年的喜欢都喂了狗,这三年的时间都喂了狗!
顾砚辞薄唇微启,见她眼底盈过水润,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
“顾砚辞,三年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喝了酒就一时冲动找你上床,我的错我认!我给你道歉,我后悔了,可以吗?”
“一时冲动?”顾砚辞的脸色沉下来,“温颜,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是,我不想!”温颜毫不犹豫,“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天晚上我绝对不会来找你!我随便找个男人都比找你好!总不会随便睡一次就赔上自己的名声和婚姻!”
嫁给他有什么好?
三年的时间也没有让他喜欢她一点点!
三年后他依然会在她和温慕之之间选择温慕之!
她手腕上的伤就是她一厢情愿的惩罚!
顾砚辞垂着眸,意味不明说了两个字:“是么。”
他重新看向温颜:“想离婚?奶奶寿宴时,你自己说服她。”
-
空气中属于温颜的那一抹气息在她离开后就消失殆尽。
偌大的别墅再次恢复寂静。
顾砚辞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可是他明明觉得呼吸对此时的他来说是件困难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砚辞被来电铃声惊醒。
“爷爷。”顾砚辞接通电话。
“在生气?”
顾老爷子从小看着顾砚辞长大,对顾砚辞再了解不过,短短几个字就能听出顾砚辞情绪的异常。
顾砚辞沉默了两秒,调整好情绪:“没有。”
顾老爷子也没有多问,说明来意:“我听说,你和小颜的感情出了点问题。”
“您听谁说的?”
“你不管我听谁说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酒吧点歌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虽然顾砚辞当时否认,但不乏好事者故意传播消息到顾家。
“温颜母亲早逝,父亲偏宠续弦,她还住过精神病院,名声实在不算好。你是顾家未来的掌权人,按理说,她怎么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太太——”
顾老爷子声音沧桑,但是中气十足,隐约还能感受出他年轻时的雷厉风行和铁血手腕。
“老三,别忘了,三年前是你亲自来我和你奶奶面前,说你只想娶温颜为妻!”
“是。”
所有人都以为,当年是顾老夫人逼迫顾砚辞娶温颜。
可事实却是,顾砚辞主动求娶。
“既然如此,就别传出离婚这种消息,惹你奶奶伤心!”
“我明白。”顾砚辞平静的说,“爷爷放心,我没有离婚的打算。”
“下周你奶奶生日,你和温颜提前一天回老宅。”顾老爷子顿了顿,“还有,你妈回来了。”
“我们好像打扰了二位!”温慕之促狭打趣。
她说话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往顾砚辞身边倾斜,带着亲昵的意味。
顾砚辞余光撇了眼温慕之,看到孟朔坐在温颜身旁,两个人的距离不到半米,他纵容了温慕之的小动作。
“没有没有!”孟朔站起来摆手,生怕影响温颜的名声,“我、我就是、就是……很欣赏温颜!对,欣赏!”
“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温慕之不放过孟朔,笑眯眯的八卦。
“小颜没吃午饭,我来看看她。”孟朔挠挠头。
温颜神色淡淡的看着温慕之表演,目光往旁边一移,与顾砚辞四目相接。
男人的目光毫无掩饰的落在她身上,像是把她笼罩在控制之下。
仿佛猎手盯着猎物,沉静中带着冷意。
“我们也没吃饭,一起吃吧!”温慕之一拍手,高兴地建议,“正好这附近有家五星级私厨,老板我挺熟的!”
温颜不想去,谁知她还没开口,孟朔的乙方心理作祟,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温颜下意识的看向顾砚辞。
他和温慕之约会,自己吃饭去好了,赶紧拒绝她和温慕之两个电灯泡!
结果顾砚辞二话没说,先抬腿领路了。
温颜:“……”
算了,看着孟朔这个学长对她很厚道且才被她拒绝了的份儿上,她去,免得他没面子!
孟朔和温颜走在后面,孟朔秉承着和心仪对象多交流的心,小声和温颜八卦:“那是不是周律说的顾总的女朋友呀?感觉他们很般配!”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男人穿的定制高级西装,女人穿的香奈儿成衣,光看背影就能看出是俊男美女,般配两个字就差写在头上。
“不清楚。”温颜随口道。
孟朔感觉到她兴趣寥寥,识趣的闭了嘴。
私房菜馆是会员制,特点是昂贵且人少。
温慕之很自然的坐在顾砚辞身边,点餐的模样俨然一副请客女主人的架势。
“我刚才应该没听错吧,孟律你就是喜欢我们颜颜吧?”温慕之将这件事再次重提,果然感觉到身侧男人的不高兴。
不管顾砚辞对温颜喜不喜欢,只要是男人,就能忍受别的男人追求自己的妻子,即使是即将离婚的妻子!
她就是要让顾砚辞对温颜更生气、更厌恶!
“你们颜颜?”孟朔吃惊的看着温慕之,又看看温颜。
温慕之笑着说:“我和颜颜很熟的!”
温颜撇了撇嘴,心里骂了一句‘晦气’。
一个姓,她如果说不熟,鬼才相信!
孟朔见忽悠不过去,不好意思的说:“我的确对小颜……很喜欢!不过我还不够优秀,小颜已经拒绝我了。”
顾砚辞双手环抱,慵懒的靠着椅背,打量孟朔,那眼神像是在挑剔一件商品。
孟朔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总,看了眼温颜,又道:“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再试着追求小颜!”
“你没机会。”顾砚辞突兀的开口。
这是他进门口第一次说话。
餐桌上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啊?”孟朔受惊而疑惑的看着顾砚辞。
温慕之拍拍顾砚辞的手臂,笑着打圆场:“辞哥,你吓到孟律了!”
温颜看着温慕之那落在顾砚辞身上的手,顾砚辞也没躲,无声的冷笑。
顾砚辞有轻微洁癖,自家堂弟堂妹们都不让碰他,温慕之倒是可以随便触摸,小青梅果然是不一样啊!
适应生陆续上菜。
上乳鸽汤时,适应生特地挑中其中一盅:“温小姐不吃葱,您的口吻我们记得。”
听到‘温小姐’,温颜和温慕之同时看向适应生。
适应生愣了一下,迅速反映过来可能两位女士都姓温,将那盅没有葱的乳鸽汤送到温颜的面前。
然后问温慕之:“您也姓温?真是抱歉,之前没见过您,我会记住的。”
温颜见温慕之脸色极其难看,嘴角忍不住扬起:“姐姐不是说这家店的老板你挺熟?没来吃过?”
温慕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假装没有听到温颜这话,对适应生阴阳怪气:“你们记得倒是清楚。”
适应生说:“顾先生带温小姐来过几次,特地叮嘱过,记住顾客的喜好和忌口是我们应做的。”
顾先生……
孟朔和温慕之同时看向顾砚辞。
顾砚辞平静的喝汤,仿佛‘顾先生’这三个字和他无关。
他姓顾,如果真的无关,他不会如此平静!
想起之前在公司顾砚辞对温颜的特别关注和行为,孟朔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他震惊的睁大眼睛,久久不能平复,此时甚至不敢去看温颜。
他之前还和温颜说,顾砚辞和温慕之般配……天哪!
“我、我去趟洗手间,抱歉!”孟朔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孟朔离开,温颜放下喝汤的小勺,陶瓷‘砰’的一声脆响,像是砸在人的心尖上。
温颜面无表情的看向顾砚辞。
顾砚辞轻嗤:“温知知,你看看你挑的什么男人。”
严格意义来说,温颜和顾砚辞不算是座位相邻,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但只要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彼此。
顾砚辞这种手长腿长的大高个只要一展臂,就能触碰都到温颜。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温颜对前面这些拍品没有兴趣,有些心不在焉,能明显感觉到从右侧传来的无形压迫感。
她有些烦躁,侧眸过去看他。
结果男人竟然是目视前方,等察觉到她的目光才看过来。
男人眉梢微挑,像是在问:你有事?
温颜咬了咬牙,气鼓鼓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回拍卖现场。
“准前夫哥在看你。”洛北倾戳了戳温颜,小声嘀咕,“温慕之也在看你们。”
温颜闻言,毫不犹豫的转头过去,目光越过顾砚辞,看向更远的温慕之。
大概是周围的气氛太过诡异,原本沉迷于拍卖会的温俊明猛地将注意力收回来,看看右手边的大姐,又看看左手边的二姐,一脸莫名其妙。
“接下来请看——白金佛纹祖母绿配钻石珠串!”拍卖师的声音让几个人齐齐看向拍卖台。
正是属于温颜母亲南韵的那串祖母绿珠串!
当拍卖师介绍珠串的白金母扣上的梵文刻痕时,温颜嘲讽的看了眼温慕之。
这细节都对上了,还能狡辩什么?
温慕之目视前方,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仿佛她就是一个单纯的买家——
如果她就坐在顾砚辞旁边,她还可以解释一二,但是现在温颜和顾砚辞那么近,谁知道温颜会在顾砚辞面前造什么谣!
竞拍开始。
参与竞拍的人很多,很快将价格从预估的550万元飙升到了1050万。
有人看出来温慕之对此志在必得,温慕之和顾砚辞关系匪浅,温家自身也不可小觑,抱着不交恶的想法,不少人放弃竞拍。
最后,竞拍的只剩下两人。
“1100万。”温慕之自信满满地举牌。
这下没有人和她抢了吧,这个价格已经完全超过了预估价值,没人是傻子!
“1200万。”
温慕之寻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是一个穿西装的青年人,左耳带着蓝牙耳机,明显是代拍。
“还有比1200万高的吗?”拍卖师开始询问。
“大姐,你愣着干什么,举牌子啊!”温俊明提醒温慕之。
温慕之脸色难看,低声解释:“俊明,现在这个价格已经比预估价高了两倍多,不划算了!”
当初卖出去才卖了五百万!
拍卖的东西大多溢价,她才不想为温颜的东西多花钱,她和万盈的想法是,如果价格抬得太高,就以溢价太高、准备现金不够为借口弃拍。
“可是我们答应把南韵阿姨的遗物还给温颜的!”温俊明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拍客捕捉到八卦的味道,立刻看过去。
哎哟,还有隐情啊?!
众人八卦的目光在温家三姐弟之间来回。
温颜平静的盯着温慕之,像是一个道德审判者。
“南韵是谁?”有人小声问。
旁边一个年长的太太答:“温家之前的夫人,温颜的母亲,港城人,家底丰厚得很!”
在场的都是人精,只需要给点线索就能将事情原委猜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亲妈的遗产成为了后妈的血库,这事还被温颜知道,这下温家不得不自己来善后。
“呵,温家也真做得出来!”
“可不是么!”
温慕之气得牙痒痒,狠狠的瞪了眼温俊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温俊明觉得无辜得很。
他哪里说错了吗?
他没有啊!
被平白瞪一眼,温俊明也不服气,双手环抱转过头去,不看温慕之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温慕之骑虎难下,不得不再次举牌,肉疼的加价:“1250万!”
代拍立刻举牌:“1400万。”
温慕之死死地盯着那个代拍,几秒后,深呼吸:“1450万!”
代拍:“1600万。”
众人乐得看戏,已经看向温慕之,等着温慕之加价,看她能加到什么时候。
温慕之的表情有些扭曲:“颜颜,你没有证据证明那串珠串是南阿姨的,你真的要如此任性,因为你一个猜测就让家里花这么多钱买一个你不会佩戴的首饰?”
帝王绿珠串,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可能戴,压不住。
温慕之的话瞬间将矛头指向温颜,不明内情的人很容易被温慕之误导为是温颜无理取闹,而温家已经尽量配合。
毕竟,温慕之在圈内的名声甚好,而温俊明是个知名纨绔,谁会轻易相信纨绔的话?
洛北倾的脸色冷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温颜自己已经举牌:“1650万。”
此举,足以证明温颜对翡翠珠串的重视。
如果这不是南韵的遗物,温颜何必花这钱?
“颜颜,你不要赌气,你有这个钱吗?”温慕之几乎是咬牙切齿。
温俊明非常理所当然:“姐夫不付钱吗?”
他顿了顿,又向顾砚辞确认:“姐夫,你要付钱的吧?我没见过哪个男人带自己女人出来购物让女人自己花钱的,很丢人!”
顾砚辞欣然点头,表示他付。
转头对温颜说:“随便玩,我付钱。”
温颜身后一个中年贵妇偷笑出声:“顾少是会疼媳妇的!”
温慕之很想把这个倒霉弟弟给塞回她妈的肚子里。
什么拎不清的玩意儿!
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从穿衣服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温颜看着顾砚辞,捏牌的手紧了紧,在对方再次加价之后,她没有再出价,翡翠珠串落入那位一直竞拍的代拍手中。
温颜看着那位代拍的方向,眼里带着明显的不舍和自责。
她不愿意花顾砚辞的钱。
顾砚辞发短信吩咐周启去查那位代拍背后的人。
顾太太想要的东西,他可以高价买回来送给她。
顾砚辞神色淡下来,虽然没有冷脸,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些不高兴。
“温颜,就这么不想花我的钱?”
顾砚辞站起来,到温颜身边,附耳问:“婚内财产共有,温律不懂?没道理亏待自己是不是?”
孙兴柏给温颜列好了这几天的工作清单和每一项工作的deadline,工作量多得别说温颜这个初入职场的实习生,就算是工作一段时间的正式员工也要花不少时间。
孟朔是比温颜大三届的帝都大学直系学长,待其他人离开会议室,他悄悄对温颜说:“学妹,你没发现孙律有些针对你吗?”
温颜发现了,问:“因为我是实习生,怕我给项目组拖后腿吗?”
孟朔摇头,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律所有个女实习生是他的女朋友,孙律原本想他女朋友进组,没想到大老板安排了你!”
温颜懂了。
原来孙律是想公报私仇啊!
“学妹,你如果遇到什么不会的、不懂的就问我,我肯定照顾你!”孟朔拍拍自己胸膛,非常的热心。
温颜笑着道谢。
明科并购案涉及的是两个大集团并购,被收购方旗下还有多个子公司。孙兴柏分给温颜的工作内容对温颜来说都不算难,但是她前期不在这个项目组,还要花不少时间熟悉资料。
万事开头难,温颜想得开。
-
中午。
顾砚辞平时都在顶楼总裁办吃私房菜的外送,今天领着几个高管突然出现在食堂,引来不少骚动。
孙兴柏等律所的人就坐在食堂门口的位置,一抬眼就和顾砚辞打上照面。
“顾总,陈总,张总……”孙兴柏立刻站起来,和甲方爸爸们一一打招呼。
法务部总监和孙兴柏寒暄。
顾砚辞没说话,目光在律师团队几个人身上走了一圈,微微蹙眉。
“孙律,好像你们团队不止这几个人?”周启跟随顾砚辞身后,问。
“啊?我们团队的人都在这里了呀。你们的食堂太好吃了,这不得吃饭积极点!”
“我记得你们团队有个姑娘姓温,早上开会的时候还给顾总递给资料。”
孙兴柏没想到这等小事对方都要过问,一边在心里骂温颜麻烦精,一边赔笑道:“您说的温颜吧?她手里还有一些比较紧迫的工作,打算先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您也知道,我们律所的工作节奏都比较快。”
周启眉心一跳,心说太太在英国那种美食荒漠都没有饿过肚子,到自家公司竟然还吃不到饭。
简直离谱!
周启意有所指:“孙律,工作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饭还是要吃的,我们给项目组的时间还是比较宽裕吧?”
顾氏几个高管你看我我看你,纷纷露出疑惑的目光。
不是,周特助怎么还关心起乙方的小员工吃不吃饭了?
难道……是顾总的授意?
孙兴柏满头大汗:“是是是!贵司的确没有给我们压力,但是我们律所的人一向如此,都有较高的自我要求。”
周启看了眼顾砚辞的神色,老板表情淡淡,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是微抿的嘴角暴露了他内心:
不太高兴。
孙兴柏敏锐地察觉到甲方管理层对温颜微妙的态度,次日,让温颜去给法务部总监送文件,刷一刷脸面。
法务部总监也是人精,想起顾总和周特助的异常举动,给温颜的文件签了字后,说:“温律,这份文件我看过了,没有问题,但是还需要我们顾总审阅,麻烦你送到总裁办去。”
温颜想拒绝,张了张嘴,几秒后还是答应了甲方爸爸。
——她怕被甲方爸爸投诉!
等温颜走出法务总监办公室好几分钟,法务总监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没有给那个漂亮小姑娘说总裁办怎么走?
法务总监只好给周启打电话,说明情况。
“哦,没事,我看到她了。”周启恰好看到总裁办的电梯打开,温颜拿着文件走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
法务总监挂了电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都没总裁办在哪里,那个小姑娘怎么找到的?
怎么找到的?
温颜对顾氏集团大楼唯一还算熟悉的地方就是总裁办了。
“太太!”周启连忙迎过来。
温颜赶紧看了眼周围,好在没有其他人:“周特助,工作场合请叫我的职务。”
“……请问您现在什么职务?”周启冒昧请求提示。
“没有职务,你叫我温颜或者小温。”只要不叫太太,其他叫什么都行。
周启哪里敢乱叫啊,说:“温律,您中午没去吃饭啊?是食堂不好吃还是您不想——?”
“不是不想在食堂碰到顾砚辞。”温颜打断他的言外之意,“单纯的工作多,我不想早点搞完——这是需要顾砚辞过目的文件,麻烦周特助转交。”
周启才不接。
周特助一本正经的说:“太太,不是,温律,这种外部文件都需要你们第三方人士亲自转交,万一顾总有什么不明白的,好和您直接沟通。”
温颜狐疑的看他几秒,寻思着周启应该也不会拿工作乱说,只好走向总裁办,亲自去给。
周启先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才带着温颜开门进去:“顾总,太太来送文件了。”
温颜:“?”
刚刚不是还叫她温律?
看到对周启不高兴瞪眼的温颜,顾砚辞短暂的愣了一下。
顾砚辞想不到还有什么文件是需要温颜来送的:“离婚文件?”
“……不是。”温颜觉得这真是一大失误,“离婚文件我忘记了,下次我尽量记住。”
周启:“……”默默地退出去,并关上了总裁办的门。
“我来送我们律师团队的文件。”温颜规规矩矩双手递给顾砚辞,“顾总,请审阅。”
顾砚辞双腿交叠,以极从容的姿势靠着真皮椅靠背,看着温颜。
这个男人一向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从姿态到神色,均是上位者姿态。
温颜想了想,阐述了一遍这份文件的内容概要,做好自己乙方的义务。
她汇报工作内容的时候有一股很浓的学生气,像是站在教室讲台上做PPT汇报的三好学生,十分纯稚,但是汇报内容流畅简练,可见对文件内容十分熟悉。
顾砚辞深深的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女人,半晌,招了下手。
“过来。”
终于,周启想起有个可能缓和气氛的话题——
“顾总,之前京都拍卖行送来过拍卖会的邀请函,拍卖会的时间是明天晚上。”
“没空。”顾砚辞想也不想地拒绝。
周启:“其中一件拍品是太太母亲的遗物。”
顾砚辞的记忆力很好,几乎是瞬间想起之前在温家别墅听到的那串翡翠珠串。
他立刻改变主意:“去。”
-
京都拍卖行将拍卖会举行在一个洋楼。
门廊外衣香丽影,豪车不断,‘奢靡’是这里最司空见惯的形容词。
温颜穿一身月牙白高定礼服,红宝石戒指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她的个子不算太高,但架不住是黄金比例身材,加上优越至极的脸蛋,刚一下车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温颜明显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下来,有人瞥着她和洛北倾窃窃私语。
温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备受关注,小时候是因为长得漂亮,学习好,才艺好,大家都喜欢她。
至于现在嘛——
几个名媛走过来,面带笑容,但是那笑意明显不怀好意。
“温颜,你一个人啊?顾少怎么没和你一起?”
“哎呀薇薇,别戳人痛处啊!”
“别人敢做还敢出来招摇,哪里会不敢听呢?”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温颜。
“没人陪?怎么?我不是人?我瞧着我的长相比你们像个人呢。”洛北倾翻了个白眼。
洛北倾是浓颜系美人,明艳娇媚,在名媛圈里不算是独一份,却是这个风格里最明艳突出的一位。
曾经有人玩笑,温颜和洛北倾选朋友的标准是颜值,帝都豪门全两个最好看的千金恰好是彼此的闺蜜。
几个女人被洛北倾的冷嘲热讽气得鼻子一歪。
其中一个短发俏丽的女人率先反应过来:“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贺家大少奶奶!”
她顿了顿,接着问:“只是不知道,贺大少这么久没回家,还记不记得你这个太太长什么模样?”
温颜关心的看了一眼洛北倾,洛北倾拍拍温颜的手,示意她没事。
温颜冷眼看过去:“乔薇薇,你爹妈知道你还喜欢贺庭川吗?”
“谁、谁说我喜欢贺庭川了?!”乔薇薇瞬间慌了几分。
洛北倾一年前和贺庭川结婚,婚礼前夕,乔薇薇买通了酒店服务生,主动脱光了进入贺庭川的酒店套房,结果被洛北倾和贺家父母抓个正着,丢人丢得人尽皆知。
“哟,果然和温慕之玩得好的都是一路货色!”洛北倾这才想起来乔薇薇喜欢自己丈夫。
“洛北倾,你他妈把嘴巴放干净点,谁不知道顾砚辞根本不喜欢温颜!还以为你是个要脸的,既然你不要脸,那摊开说!”乔薇薇冷笑。
她指着温颜,“温颜!你恬不知耻刚满十八岁就爬顾砚辞的床!洛北倾,你妈胁恩相逼,否则贺庭川根本不会娶你这种娇纵成性的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乔薇薇声音高亢,生怕周围人听不见似的。
洛北倾是洛家独女,一年前,洛父意外身亡,洛母受打击过度,抑郁而终。洛家产业丰厚,洛母担心洛北倾被无良亲戚盯上吃绝户,临终前找了贺庭川,之后贺庭川突然向无甚交集的洛北倾提亲,两个人火速领了结婚证。
洛家一众亲戚的发财美梦破灭,贺庭川这个多少豪门千金眼中的梦中情人成为他人夫,洛北倾一众成为众矢之的。
温、洛二人的婚事是如何来的,圈内人多多少少知道。
温颜和洛北倾彼此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更担心对方,反而不在意自己,忽地相视一笑。
洛北倾对不远处正找人的拍卖会经理招了下手,经理火速赶过来。
洛北倾指了一下乔薇薇:“乔小姐精神状态不稳定,还是不要进场的好。”
没等乔薇薇反应过,经理已经动手请乔薇薇出去。
“凭什么?我有邀请函的!”乔薇薇慌张大叫。
经理微笑着说:“洛小姐是我们的大股东,大股东的话,我们自然要听。”
众人这才想起来,洛父是知名收藏家,京都拍卖行的股份是洛父送给洛北倾的成年礼,而洛北倾自己天赋过人,眼光毒辣,年纪轻轻就在收藏圈声名鹊起。
洛北倾,从来不是失去双亲就没有了羽翼任人宰割的女人!
温颜和洛北倾来得晚,没过多久,宾客们陆续落座。
“之前温家不是承诺了会把阿姨的遗物赎回来吗?其实你可以不用亲自来。”洛北倾对这样的拍卖会没什么兴趣,这些拍品还不如她家收藏室的东西。
她纯粹是来陪温颜。
“他们的话我不相信,要亲自看着才放心——”
温颜话音未落,目光一顿。
不远处,温慕之同样穿着一袭月牙白高定礼服,她正偏头和旁边的男人说话。
男人背对着温颜,身高腿长,西装包裹着猿臂窄腰大长腿,看着矜贵优雅。
男人原本在和旁边的中年男人说话,听到温慕之的声音,转向温慕之。
温颜看清了男人的脸。
是顾砚辞。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人若有所见,目光越过温慕之,看过来。
四目相接,温颜的眼神从错愕变成冰冷。
顾砚辞想也没想,向温颜走过来。
温慕之毫不犹豫地快走几步,和顾砚辞保持同行,仿佛他们两个人就是一起来的。
顾砚辞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温颜的右手腕上和左手小臂,那里是包裹着白色的纱布,最外层又绕了一层流光蚕丝,宛如装饰品。加上温颜今天穿的月牙白礼服,让人几乎注意不到她手腕的异常。
“我看看。”
顾砚辞说着话,直接伸手向温颜的小臂。
温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是下一秒,洛北倾就上前半步,挡住温颜前面。
“顾少干嘛?是想看你的战果吗?”洛北倾开口就是极致讽刺。
顾砚辞气得咬了咬后槽牙,神色却依然岿然不动,表面上还是那个优雅从容的顾公子。
他平静开口:“顾太太,你躲在洛北倾身后,你觉得有用吗?”
顾砚辞这个人表面克己复礼,却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否则当初温颜喝醉酒找他,他不会选择和她一度春宵。
温颜猜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来。
周围不知不觉的安静下来,宾客们看向这边。
温颜深吸一口气,稍微侧身走出来,冷漠的看着他几秒,随后看了眼温慕之,意味深长的说:“我以为你和我姐姐一起来的。”
“不是。”顾砚辞否认完,再次伸手,“看看伤,温颜,乖。”
这声‘乖’,仿佛充满了无奈和宠溺,像是在和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说话。
温颜微微一愣,随即讥诮的笑了声:“难怪过了这么久才来找麻烦,原来是忌惮顾砚辞啊!”
温颜就差没把鄙夷写在脸上。
温永海还停留在明母刚才的惊天一语上,震惊得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一把拉过温颜,急切地问:“她说什么?你和顾砚辞离婚了?什么时候?”
“爸,我和顾砚辞的确要离婚了。”
“离婚?你怎么能离婚?谁同意你离婚的?不准离!”
温颜如果离了婚,那顾家送到他手上的那些生意岂不是都要飞了?
温永海完全不能接受失去顾砚辞这个金龟婿,想给顾砚辞打电话确认情况,但是又不敢,急得在原地打转。
“明先生,明夫人,我在学校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合法合规的,有问题的是明珠。”温颜看向明家夫妇。
明母指着温颜的鼻子一顿痛骂。
明父见温永海被温颜离婚的消息打击得不轻,威胁道:“温永海,你已经没有了顾砚辞这个靠山,顾家还是我夫人的娘家,如果我们明家以后都不再和你合作,你应该清楚,这对你公司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资金断链!
“明总,有话好好说!”温永海立即服软,伏低做小的给明父递了一支烟,“这件事绝对是温颜做得不对!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被她妈给惯坏了,顽劣!你们要如何才消气,说就是!和气生财嘛!”
温颜看温永海的眼神变得冰冷。
诋毁她就算了,还说她是被她母亲给教坏了!
“我要温颜在学校广播站公开承认她学术造假,考试作弊!”明珠站起来,微微抬高下巴,憎恶而得意的看着问温颜。
温颜看傻子似的看她,轻蔑地笑了声。
“温颜你——!”明珠被气得够呛。
“颜颜!”温慕之呵斥温颜,又劝道,“你赶紧给明珠妹妹道歉!让你在学校广播站说几句话而已,多大的事,要求又不过分,你又不少块肉的!”
温慕之这话很有引导性,稍不注意就会让人觉得是温颜不知好歹。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认?”温颜冰冷的看着温慕之,“我年少,有些事情我反驳不了,就按在我的头上。但是我现在长大了,你休想再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
去广播站说几句,说着轻巧。
一旦温颜说了那些话,那么她在直博事件上单挑明珠就不再是捍卫公平,她在学生时代所有的成果就化为泡影,她的信誉就毁于一旦!
温慕之欲言又止,有些心有余悸。
她的左手腕隐隐作痛——就像当年,温颜根本不记得伤了她,但是温颜反驳不了,温颜是唯一的嫌疑人,温颜在周围人的诱骗下承认自己可能失手伤了她。
“不道歉是吧?那你们温家给我等着!”明父被温颜的话气得暴怒,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
温永海想阻拦,但是被盛怒的明母痛骂一顿:“我们现在不需要温颜的道歉,我要你们温家付出代价!”
温颜平静地看着他们,全程就像是在看疯子表演。
“温颜,你真的是丧门星!老子养你这么大,你还要恩将仇报!”温永海指着温颜的鼻子骂。
“爸,如果他们真的敢随意断了和我们的生意合作,还会费力上门来叫嚣?为什么不直接断了生意往来,逼我们求他们?”温颜提醒道,“他们也不敢赌上生意,他们想什么都不付出就赢回他们明家的颜面,让您成为笑柄。”
豪门圈内的纨绔二代们多多少少有买学位、买论文的存在,但是没有人会脑子空空却草学霸人设,还妄想直博名额,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因此,这段时间明珠乃至整个明家都沦为了圈内谈资和笑柄,作为各家太太教育自家纨绔的反面教材。
如果温颜这个时候主动说自己是学术造假和作弊,那么她和温家就会代替明珠和明家成为笑柄。
温永海被温颜这一提醒,猛地反应过来。
是啊!
完全是这个道理!
差点上了明家的当!
想起之前温慕之还帮着明家劝温颜,温永海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大女儿。
温慕之默默的捏紧手指,不敢吭声。
“那你和顾砚辞闹离婚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温永海的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板着脸。
“就前几天,离婚协议已经签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温颜无所谓地说。
“离婚证还没领吧?绝对不准离婚!”温永海对佣人说,“给我把门关起来,不准二小姐离开!”
温颜震惊的站起来:“你要软禁我?”
温永海怒吼道:“在你想通之前,都给我在家里反省!”
温永海没有给温颜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摔门而出。
温颜倒是不急。
她答应了顾老夫人明天还要去看她的,温永海顶多让她在这里多待一天,顺便还可以等温俊明回家聊聊天。
温慕之坐在单人沙发上,有些走神,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明显是高兴的。
温颜悠闲地靠着沙发椅背,意味深长的问她:“温慕之,我和顾砚辞离婚的消息,你竟然不知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温慕之前一秒还沉浸在‘温颜和顾砚辞终于离婚了’的喜悦里,因为温颜的这句话,顿时如坠冰窟。
是啊,顾砚辞对她一直都是特别的,她也等了顾砚辞这么久,顾砚辞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和温颜已经签离婚协议了?
温慕之感觉事情在往她预想的轨道完全偏离,她焦躁不安地站起来,想立刻去找顾砚辞问个明白。
“温慕之,爸爸知道你喜欢顾砚辞这件事吗?”温颜一边吃草莓一边问。
温慕之脸色顿时煞白。
她还没有给温永海说过。
温颜脸上的笑容变得明显:“你应该没有和爸说过吧,毕竟姐妹同嫁一夫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不会允许发生在他的家里。我听说,他前几天还有意让你和东城章家联姻。”
“温颜你给我闭嘴!”温慕之的声音陡然拔高,明显被踩到痛处。
温颜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休息好,她干脆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被按响。
佣人去开门,过了一会儿,神色怪异的回来。
“二姑爷来了……”佣人看了眼温颜,“说是来接二小姐。”
温颜单手托腮,像是在仔细思考。
蓝色的霓虹灯光洒在女人姣好的侧脸上,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有一种令人心动的脆弱感。
“谁知道呢?不是所有人都认定,是我自编自导,逼宫上位么?”
虽然结婚三年,甚至即将离婚,可是,温颜至今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恰好’被温家长辈捉‘奸’在床。
“不理那些有病的!”洛北倾重拾笑容,“来庆祝一下你重回单身?”
……
二楼,VIP包厢。
其他人在疯玩,只有顾砚辞一个人在角落喝酒,没有其他人敢来招惹。
楼弃打完电话回来,径直走到角落,在好友旁边坐下。
“下面有个女人请全场消费,庆祝恢复单身。”
顾砚辞没兴趣,眼皮都没抬一下。
旁白几个公子哥一听,伸着脑袋过来问:“谁啊?谁啊?”
有能力在这种酒吧请全场消费的人,大约都是一个圈子认识的,只是熟不熟的区别。
楼弃俊逸斯文,自带游戏人间的散漫气。
他慢条斯理揭晓答案:“洛北倾。”
“洛北倾和贺庭川要离婚了?”
一群人立刻打开包间门出去看热闹。
一曲终了,主唱高声道:“让我们再次恭喜这位小姐姐的闺蜜,脱离婚姻的坟墓!单身快乐!”
等等。
洛北倾的闺蜜?
和洛北倾玩得好,还结了婚的,不就一个温颜吗?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包厢角落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
顾砚辞已经走过来。
楼下人潮涌动。
顾砚辞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温颜。
她穿了一条挂脖长裙,那天鹅颈格外的漂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她绝佳的身段和气质。
就这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七个男人甚至两个女人过去和她搭讪。
真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辞哥,你……和温颜要离婚了呀?”有人没忍住八卦之心,开了口。
顾砚辞的脸上一贯挂着很淡的笑意,笑意不达眼底,是社交场合应付人的。
可此时,那淡到极点的笑也消失。
他点了支烟,眼皮轻抬:“听谁说的?”
那眼神轻描淡写的,却莫名有压迫力。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易接话。
这不是洛北倾为温颜庆祝么……
不是你和温颜……还能是别人和温颜?
顾砚辞垂眸发了条短信,随即单手撑着栏杆,气定神宁的看着楼下,像是在等待什么。
没过一会儿。
楼下卡座的女人站起来,仰头望向二楼,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十来个公子哥中间的顾砚辞!
-
一群人还没把顾砚辞的心思揣摩出来,先听到了脚步声。
温颜穿着白色的小高跟疾步而来,裙摆跟着她的步伐波动,令人赏心悦目——如果忽视她此刻的冷脸。
这张脸即使冷着,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几个公子哥差点看入了迷,想起来顾砚辞在场,赶紧收回目光。
温颜无视其他人,在顾砚辞面前站定,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她拿出手机,把顾砚辞刚才发的那条短信怼在他的眼前,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
短信内容是:温俊明的律师找好了?
看似关心。
实则威胁!
喝酒之后情绪被无限放大,温颜一把抓住顾砚辞的领带,问出自己的心里话:
“顾砚辞,你是不是有病?”
《重阳》的歌词从一楼天井传上来:
仍旧为你,登高扫墓。如常为你,穿上白袍
顾砚辞‘啧’了声:“顾太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这歌词,不就是有一种死了前任的既视感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温颜下巴微抬,十分的理直气壮的耍无赖。
随即拽着顾砚辞的手腕直接往旁边的空包间拉:“你过来说!”
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谈私事。
顾砚辞看了眼拉着自己的小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手腕处的触感细腻,温热,让人忍不住多想。
温颜拉不动他,瞪他:“过来!”
“顾太太,我们如今的关系,拉拉扯扯,不合适。”
顾砚辞提醒她离婚的事。
他的状态很放松,垂眸看着跟前的女人,嘴角似笑非笑,优雅中带着慵懒。公子哥们有一种辞哥现在心情更好的错觉。
“我和您合法夫妻,哪里不合适了?”温颜皮笑肉不笑,都讽刺上‘您’了。
顾砚辞不接茬,正要吸烟。
温颜手扒着他的胸膛,突然凑过去!
女人的红唇就停在男人薄唇的咫尺距离,顾砚辞持烟的手停在半途,猩红的烟头在半空忽明忽暗,像跳动的心尖。
温颜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顾砚辞,我就算现在当着他们的面亲你,强吻你!都没有不合适的!”
啊啊啊强吻!
好刺激!
其他人很想起哄,但是碍于当事人是顾砚辞,只敢竭力压抑着内心的八卦之魂,转着脑袋看天看地看空气。
人凑近了,顾砚辞闻到温颜身上的酒香。
“喝酒了?”
顾砚辞不知道温颜喝了多少酒,但是俨然已经上了头,否则她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小姑娘在礼节方面有时候古板得很。
他垂眸,女人甜杏眼潋滟波光,颧骨微红,红唇小巧,锁骨分明,肌肤如玉,无一处不诱人。
顾砚辞突然捻灭烟头,搂着女人的细腰,将人强势按进怀里,不由分说的将人往旁边的空包间带。
温颜不如他身高腿长,几乎被拽着走。
“顾砚辞!顾砚辞放开……”
“砰!”
女人娇软的声音在门关的那一刻完全被隔绝。
几个公子哥面面厮觑:
“不会打起来吧?”
“算计你、逼你娶了她的女人诅咒你死,你能忍住不动手?”
“行了!”楼弃笑着打断一群人,“该玩玩!少瞎操心!”
当年温颜去英国留学,顾砚辞特地背地里找了个擅长中餐的留学生给温颜当室友,生怕温颜被白人饭饿着。
这件事,顾砚辞还没让温颜知道。
就这,顾砚辞能下手打人?
“怎么,顾总想给他穿小鞋?”温颜担心顾砚辞公报私仇,故意说。
果然,顾砚辞不屑的哼了声:“他还不配!”
-
孟朔刚用冷水洗了两把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脚步声就从外而近。
从冷水中睁眼时,那穿着高定西装的矜贵男人就站在他身旁两步的位置,平静到冷漠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惹人嫌的蝼蚁。
“顾、顾总……”孟朔下意识站直身体。
顾砚辞看了眼他,低头用水冲洗手臂,洗手液抹到了小臂位置,反复冲洗。
他不说话,孟朔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
“顾总,你和小颜……”
顾砚辞透过镜子看他,目光犀利:“你刚才当着我的面,向我的太太表白。”
还说要追求。
孟朔瞬间白了脸,更加不可思议:“你们……你们……”
他原本以为温颜和顾砚辞是情侣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夫妻?
“不相信?要看结婚证吗?”顾砚辞慢条斯理地擦手。
“不、不用不用!”这卫生间的密闭空间让孟朔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砚辞突然话锋一转,问:“这顿饭,觉得如何?”
孟朔不明白顾砚辞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如实回答:“这家私房菜在我吃过餐厅里首屈一指。”
顾砚辞很满意这个答案:“这家店是我投资的,方便温颜来我办公室时吃饭。"
他站直,身高比孟朔略高几公分,威压更甚:"孟朔,你养不好这样的玫瑰。”
对你来说首屈一指的餐厅,只是我随便开来方便太太吃饭,不该你想的,莫肖想!
在这一刻,孟朔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和顾砚辞的差距。
不仅是职场地位,还有底气、魄力。
以及,对温颜这个心仪对象的绝对所有权!
-
餐桌上剩下温颜和温慕之四目相对。
私房菜馆装潢高雅,还有小提琴手现场演奏,但是温颜丝毫没有心情欣赏。
“你还是这么有魅力,还没离婚,就已经找到下家了。”温慕之双手环抱,慢悠悠的说。
温颜喝了口水:“比不得的你,早早的盯上别人的丈夫,还一盯就说多年。”
“颜颜,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温颜冷笑反问:“你和你妈一个样!”
一样的,恬不知耻的总是觊觎别人的丈夫!
温慕之并不因为温颜的讽刺而生气,笑着说:
“爸和我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当年是遗憾分开,你母亲才是中途插足的人。而你——”她顿了顿,“咱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你是爬床上位的贱人?是你,抢了我的顾砚辞!”
温颜听到‘贱人’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爬床上位’四个字让她捏着刀叉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关节泛白。
她反驳不了。
当年她是喝多了酒,正好看到暗恋多年的顾砚辞,只要顾砚辞愿意,成年男女不就那点事?
她又不需要顾砚辞负责!
坏就坏在被顾家长辈知道!
“呵!”温颜突然笑出声,眉眼弯成漂亮的月牙,“你的?温慕之,既然是你的,那你让顾砚辞立刻和我离婚啊!顾砚辞到现在没有签离婚协议,你猜猜他心里在想什么?”
温慕之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钢叉落在陶瓷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温颜,你别是在妄想顾砚辞对你有什么心思吧?”
温颜耸耸肩,娇嗔的故意道:“那谁知道呢?日久生情,你没听过啊?”
温颜也不知道顾砚辞的想法,单纯的就想恶心温慕之。
温慕之真的恨透了温颜这模样,看着无辜,却是个充满心机的贱人!
余光瞥见顾砚辞走回来,适应生端着热汤从旁边路过,温慕之心生一计!
“你的那位孟律已经走了。”温慕之指了下出口的方向。
温颜知道孟朔今天被刺激到,想也没想站起来,打算追出去。
谁知道,温慕之几乎是和她同一时间起身,两个人速度都不慢,阴差阳错差点撞到一起。
温颜余光瞥见温慕之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她赶紧往后退一步,就听适应生惊叫一声:“小心——”
电光火石间,温颜听到疾步而来的脚步声,随即温慕之被人往旁边一拉,而她也被温慕之侧身撞了一下,身体往前踉跄两步——
原本堪堪避开的热汤,‘哗啦!’一声,倒在了她的手上!
正值盛夏,温颜穿的是休闲短袖,那汤毫无阻隔地淋在雪白的皮肤上,瞬间红了好几度。
一开始还没有感觉,两秒之后,手部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疼。
温颜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平静的看着一米外的人——
及时出现的顾砚辞将温慕之护在怀里。
她的心脏明明很健康,明明没有受伤,此时却闷得慌,还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让她呼吸不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拿冰块!要我教你吗?!”顾砚辞死死的盯着温颜的手臂,眼底泛红,对旁边的适应生几乎是低吼。
他全身紧绷,仿佛被烫的是他自己。
烫伤用冰块冷敷,这是常识。
下一秒,顾砚辞猛地回过神来,松开温慕之,去拉温颜:“我先带去你冲冷水——”
“滚开!别碰我!”
温颜反应激烈,躲开瘟疫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冷漠的眸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排斥,那张精致的小脸在沉下来时格外的唬人。
顾砚辞的手僵在半空中,下一秒好脾气的又往前一步:“颜颜,别闹。”
烫伤需要及时处理。
“哈?”温颜气极返笑,“我闹?顾砚辞,你在装什么?如果不是你刚才突然出现,我现在已经好端端的走出去了!”
“温颜!”
“别喊我的名字!”
“颜颜,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被泼?你为什么要这样?”温慕之痛心疾首,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十分的委屈,“你就算因为刚才的口角生我的气,也不能故意撞了适应生,想用热汤泼我啊!你明明知道我的手在被你重视之后有多脆弱!”
这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本事让温颜叹为观止。
“小颜!”孟朔没想到自己在卫生间冷静了一会儿,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快步走过来,“怎么被烫伤了?赶紧用冷水冲——”
话说到一半,适应生拿来冰块。
孟朔小心翼翼的扶着温颜的手腕,一边给温颜冰敷一边说:“我直接带去医院!”
话音刚落,孟朔猛地想起来什么,尴尬的看向旁边的顾砚辞。
他刚才太紧张温颜,完全忘记了顾砚辞这个正牌老公在旁边,他在这里献殷勤实在有些逾越。
“好,麻烦学长了。”没想到温颜下一秒就答应下来。
“温颜!”
顾砚辞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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