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下马车,便瞧见裹着斗篷的陈氏与祝星临等在门口。
法云寺一事昨夜魏迟便派人告知了圣上。
祝遥光不顾性命为永宁公主挡箭,圣上还在大殿之上特地嘉奖了平南侯。
嘉贵妃那边也派人送来好些的赏赐。
没等陈氏跟祝老夫人发话,祝星临这边就招呼人将所有赏赐都抬去了瑶光阁。
为此还惹得祝行舟与祝子期不满,他们瞧着里头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稀罕玩意,想着给雪儿留下两样哄她开心。
谁承想,这老二手脚倒是利索。
寒风凛冽,尽管有阳光这冬日的风也似是刀子般刮在脸上生疼。
陈氏见姜先雪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立马快步迎了上去,紧张的把姜先雪上下检查个遍,见她没有伤着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丫头都要将为娘给吓死了!”陈氏红了眼眶,嘴里虽是责怪,眼中的着急跟担忧并非作假。
姜先雪则是依偎在陈氏的怀中撒娇。
祝遥光淡淡瞥了眼抬步便走,她没工夫看两人母女情深,外头真的太冷了。
她身上的斗篷已经是几年前的,早就不保暖了,再不进屋怕是要被冻死。
祝星临大步走下台阶,祝遥光本想与他擦肩而过,却不想被祝星临给挡住了去路。
祝遥光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让开。”
祝星临一言不发,下一瞬祝遥光冰凉的手就被塞进了一个暖物。
低头一看,是个掐丝珐琅缠海棠的手炉,这样式一看便知是给女儿家用的。
没等祝遥光说话,祝星临利落的将原本搭在手上的金丝云貂狐裘给祝遥光披在了身上。
不光祝遥光一时没反应过来,连陈氏与姜先雪都愣在了原地。
二哥前两日不还与长姐剑拔弩张,争锋相对吗……
祝遥光本也以为祝星临手上的斗篷是给姜先雪准备的。
陈氏见状也反应了过来,轻笑两声:“你看娘亲这太过担心你们两个,连手炉都忘记给你们准备了。”
祝遥光不着痕迹扯了扯嘴角,真当她是瞎子呢。看不到陈氏刚塞给姜先雪的手炉。
祝星临也皱了皱眉头,他起初就是瞧见陈氏吩咐人去准备手炉,本以为是准备了两个,却不曾想只有雪儿的。
经婉娘提醒说是见遥遥也没有个御寒保暖的斗篷,这才赶忙让人准备了。
只是没成想,陈氏竟会说起谎来。
陈氏话落走到祝遥光跟前,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祝遥光当即退后一步躲开了陈氏的手。
每当她瞧见陈氏这双手都不由自主的涌上股惧意,想起上一世窒息的痛苦,就是这双手死死按着她的身子。
陈氏讪讪放下了手,姜先雪上前圆场道:“长姐,二哥,娘亲,长姐为了救永宁公主还受了伤,咱们别在这儿冻着了。”
“快些进去吧。”
祝星临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早朝父亲回来只说了遥遥救了永宁公主,未曾说她有受伤:“遥遥你可还能走?”
祝遥光抬眸,深沉的目光在祝星临身上停留许久方才移开,一言不发的往府中走去。
正所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更何况她只是身体看着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内里早就换了芯子。
她已经不是那个稍稍给点好,便能将他们所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就此抛之脑后,一笔勾销的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