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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抄家,我靠算力逆袭结局+番外

向往自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他是个直爽汉子,心里服气了,嘴上也就直接说了出来。旁边的徐文士也连忙跟着点头附和,看向沈重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沈重微微一笑:“刘把头客气了。账目清楚,才能长久合作。这笔运资,沈家如今虽然困难,但绝不会拖欠,待我周转开,定会尽快结清,还请刘把头和漕帮的兄弟们放心。”“少东家言重了!”刘把头大手一挥,显得颇为豪气,“沈家如今遭了难处,我们漕帮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点运钱,不急!少东家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只要少东家信得过我刘某和漕帮,日后沈家的货,我们照运不误!”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原本还心存侥幸、等着看漕帮和沈重闹翻的掌柜,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本以为沈重会把所有人都得罪光,没想到转眼间,就把最难缠的漕帮给“收服”了!沈重这一手算账...

主角:沈重楚士忠   更新:2025-05-09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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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重楚士忠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被抄家,我靠算力逆袭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向往自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是个直爽汉子,心里服气了,嘴上也就直接说了出来。旁边的徐文士也连忙跟着点头附和,看向沈重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沈重微微一笑:“刘把头客气了。账目清楚,才能长久合作。这笔运资,沈家如今虽然困难,但绝不会拖欠,待我周转开,定会尽快结清,还请刘把头和漕帮的兄弟们放心。”“少东家言重了!”刘把头大手一挥,显得颇为豪气,“沈家如今遭了难处,我们漕帮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点运钱,不急!少东家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只要少东家信得过我刘某和漕帮,日后沈家的货,我们照运不误!”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原本还心存侥幸、等着看漕帮和沈重闹翻的掌柜,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本以为沈重会把所有人都得罪光,没想到转眼间,就把最难缠的漕帮给“收服”了!沈重这一手算账...

《开局被抄家,我靠算力逆袭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是个直爽汉子,心里服气了,嘴上也就直接说了出来。旁边的徐文士也连忙跟着点头附和,看向沈重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沈重微微一笑:“刘把头客气了。账目清楚,才能长久合作。这笔运资,沈家如今虽然困难,但绝不会拖欠,待我周转开,定会尽快结清,还请刘把头和漕帮的兄弟们放心。”
“少东家言重了!”刘把头大手一挥,显得颇为豪气,“沈家如今遭了难处,我们漕帮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点运钱,不急!少东家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只要少东家信得过我刘某和漕帮,日后沈家的货,我们照运不误!”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原本还心存侥幸、等着看漕帮和沈重闹翻的掌柜,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本以为沈重会把所有人都得罪光,没想到转眼间,就把最难缠的漕帮给“收服”了!
沈重这一手算账打脸、恩威并施,不仅震慑了心怀鬼胎的内部掌柜,还赢得了漕帮这样的外部力量的尊重和支持。
此消彼长之下,那些贪婪的股东和掌柜们,瞬间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楚士忠坐在那里,端起茶杯,又轻轻放下,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这个沈重,有点意思。
他不仅会算账,似乎还很懂得如何驭人。
刘把头那边尘埃落定,院中的气氛并未因此轻松多少。
沈重那平静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另一位穿着短褂、身形精瘦的中年人身上。
此人正是负责沈家陆路短途运输的脚行掌事,赵石头,人称赵把头。
被沈重盯上,赵把头只觉得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他亲眼目睹了王掌柜是如何从嚣张到瘫软,也看到了刘把头是如何从戒备到敬佩。
这位新上任的少东家,手段变幻莫测,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赵掌事。”沈重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赵把头耳中。
“哎,在!少东家!”赵把头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步走到长桌前,双手将几本略显陈旧的账册奉上,“少东家,这是我们脚行的账,您......您过目。”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脚行的生意零碎,人吃马嚼,磕磕碰碰,账目里的“油水”和“规矩”比起漕帮只多不少,他实在怕沈重也给他来个“刮骨疗毒”。
沈重接过账册,随意翻了翻,纸页边缘都已磨损,上面记录着一笔笔短途运送的条目,字迹算不上工整,但还算清晰。
“老福叔。”沈重示意。
沈福点点头,接过账册,翻开第一页,润了润嗓子,便开始唱账:“冠洲脚行,大晋鸿运十七年第二季账。三月初二,派工十人,运盐二十袋,计一百六十斤,自南码头至城东张记......”
熟悉的噼里啪啦声再次响起,沈重的手指在算盘上跳跃,速度丝毫未减。
赵把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沈重的手和算盘,心里七上八下。他手下的几个脚夫头目,也都紧张地搓着手,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三月十八,运盐十五袋,至临江县六福商号,途遇山路湿滑,骡马受惊,摔破盐袋三只,报损盐二十四斤,人工、草料加支一两二钱......”
念到此处,赵把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报损是他亲自批的,数目不大不小,按往常的规矩,算是说得过去,但就怕这位少东家较真。
沈重的手指在算盘上微微一顿,赵把头的心也跟着停跳了一拍。
然而,沈重只是略作停顿,似乎在核算损耗比例,随即手指再次拨动,算盘声流畅地继续下去,并未就此发难。
赵把头暗暗松了口气,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唱账继续。
“......四月初九,运盐三十袋至府城,城门税吏索要‘茶水钱’,支银五钱......”
“......五月十五,加派人手,夜间赶运,防备匪盗,支‘护卫费’二两......”
这些都是脚行常见的“灰色”开支,数目不大,却也上不得台面。
赵把头每次听到类似条目,都紧张得手心冒汗。
但沈重听着这些,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手指飞快地在算盘上运算、归类,似乎对这些“潜规则”了然于胸,只要数目不是太离谱,便直接计入,并未停下细究。
赵把头那颗悬着的心,一点点放回肚子里。
看来这位少东家也不是一味地不近人情,还是懂些江湖门道的。
眼看账目就要唱到最后,赵把头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甚至开始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向少东家表表忠心。
“停。”
就在这时,沈重忽然开口,算盘声戛然而止。
赵把头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笑容僵在脸上。
沈重抬起头,目光落在账册的某一页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看向赵把头,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寻:“赵掌事,这笔账,我有些不明白。”
赵把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账册上记着:“六月初十,修缮板车五辆,购木料、请匠人,共支银十五两。”
“十五两?”沈重看着赵把头,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我记得上个月,脚行也报过一次修车,当时修了八辆车,才花了十两银子。怎么这个月修五辆,反倒要十五两了?莫非这木料是金丝楠木做的?还是请的鲁班传人?”
这话问得不重,但周围的人群中还是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
王掌柜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大家都想看看赵把头如何应对。
赵把头的脸“唰”一下红了,汗水瞬间流了下来。
这笔账确实有问题,是他手下一个管事做的手脚,他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批了,没想到被沈重一眼揪了出来。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个......少东家,许是......许是这次坏得比较厉害?木料......木料涨价了?”
“是吗?”沈重不置可否,手指在算盘上轻轻一拨,“巧了,我刚算了漕帮的账,他们这个月也修了船,用的也是松木,价钱可没涨。”

赵把头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张老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热辣辣地烧着,恨不能当场裂开条缝钻进去。
再犟下去,王掌柜那下场,只怕就是自己的了。
他心里那根弦猛地绷断。
“噗通!”
膝盖砸在地板上,闷闷一声响。
他整个人矮了下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音喊道:“少东家!我说!我都说!”
“这笔账......是......是底下人送上来的......”
他磕磕巴巴,眼珠子乱转。
“我......我没看仔细,是我老赵失察!”
“可我对着老天爷发誓,多出来的钱,我老赵一个子儿都没揣自己兜里!”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又是汗又是泪。
“都......都让城西兵马司那个周扒皮给刮走了!”
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他语速飞快,生怕慢了半拍就没人信了:“那姓周的说我们脚行的车轱辘压坏了他家门口的青石板,硬要我们赔钱修路!”
“不给钱,我们的人和车就甭想从城西过!”
“少东家,您是明白人,那周扒皮在地面上就是个活阎王,我们......我们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拧得过他啊!”
他一边说一边拿袖子抹脸,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番话,虚虚实实掺了不少水分。
不过,城西兵马司那位周指挥,确实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平日里敲诈商户是家常便饭,恶名在外。
赵把头这么一推,倒也不是全然没有由头,听着竟有那么几分真。
沈重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把头,沉吟片刻。
他心里清楚,这种被地方势力摊派勒索的事情,在底层生意人中并不少见。赵把头这话,未必全是假的。
他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些:“原来是这么回事。起来吧。”
赵把头如蒙大赦,连忙爬了起来,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和泪。
“赵掌事,被人勒索,不是你的错。”沈重看着他,“但账目必须清楚。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对方是谁,勒索多少,都要记清楚,留下凭证,报到我这里来。我们沈家虽然现在有难,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该我们出的钱,一文不能少;不该我们出的,一文也不能多!”
“是是是!少东家说的是!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按少东家说的办!”赵把头连连点头,心中对沈重充满了感激。
这位少东家不仅算账厉害,还通情达理,知道他们的难处,肯为他们这些底层人出头。
沈重不再多言,手指在算盘上快速拨动几下,很快得出了最终结果。
“脚行本季账目核对完毕。扣除虚报修车款五两,再计入各项合理开支与运费,沈氏盐行应付贵行——”沈重抬起头,报出一个数字:“一百四十七两四钱三百文。”
这个数字,比赵把头自己估算的还要略高一些,显然沈重并未克扣他们应得的辛苦钱。
“多谢少东家!多谢少东家!”赵把头激动得差点又要跪下,他朝着沈重深深一揖,“少东家算得公道!我老赵和脚行的兄弟们,都服您!日后但凭少东家吩咐,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沈重微微点头:“运钱的事,也请赵掌事放心,我沈重说话算话,不会拖欠。”
“不急不急!少东家先忙正事!”赵把头连忙摆手。
处理完脚行,沈重目光再次移动,落在了剩下的那几位商号掌柜身上。
经历了一场刮骨疗毒,又见证了两场公道核算,这几位掌柜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缩在椅子上,浑身僵硬,冷汗涔涔。
王掌柜的下场告诉他们,贪墨绝无好果子吃。
刘把头和赵把头的经历又告诉他们,只要账目没大问题,这位少东家也并非不讲道理。
可问题是,他们的账上,到底有多少是“合理损耗”,又有多少是“一时糊涂”呢?
此刻,沈重那平静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仿佛带着千钧重压。
“下一位。”沈重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那几位掌柜的心齐齐沉到了谷底。
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几位掌柜粗重的喘息,还有王掌柜若有若无的呜咽。
赵把头退到一旁,感激又敬畏地看着沈重,不敢再多言语。
沈重目光平静地扫过剩下的五位掌柜,他们如同被寒风扫过的鹌鹑,瑟缩在椅子里,头几乎要埋进胸口。
其中一位,正是之前试图打圆场的胖掌柜,福安县张记商号的张德发。
“张掌柜,”沈重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锤子敲在张德发心上。
“哎!在,在!少东家!”张德发猛地弹了起来,肥胖的身躯显得有些滑稽,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快步挪到前面,两只手抖得厉害,把账本递了过去。
“少东家,这......这是福安县的账,您......您过目。”
沈重接了账本,没急着翻,反是看向张德发:“张掌柜,方才我算临江县账目时,你好像有点坐不住了?”
张德发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没有!少东家您可误会了!小人是......是关心您,怕您算账太久,身子乏了!对,怕您累着!”
“哦?是这样?”沈重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那倒是有劳张掌柜惦记了。不过这算账嘛,急不得,还得一笔一笔来。老福叔。”
沈福应声上前,从沈重手里接过账本,翻开,嗓音清晰地念起来:
“沈氏盐行,福安县张记商号,大晋鸿运十七年,第二季账。”
“三月初一,进盐四百斤,出三百一十斤,入银十五两五钱......”
噼里啪啦!
算盘珠子撞击的声音又响起来,那动静,比刚才敲打刘把头、赵把头时还要急促几分,敲得人心头发慌。
张德发杵在一边,汗珠子滚滚而下,袖子就没停过擦额头的动作,两只耳朵却竖得老高,死死捕捉着算盘上的每一声响动。
他账上做的手脚,自问比王掌柜那个蠢货要“精细”得多。
不是明晃晃地克扣,而是藏在采买、伙计工钱、铺面修缮这些零碎名目里,蚂蚁搬家似的往外挪银子。
他本琢磨着天衣无缝,可听着沈重手底下那快得邪乎的算盘声,心里头那点底气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停。”
沈重突然出声。
张德发那颗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沈重抬起头,看着他肥胖的脸。
“张掌柜,你这账上记着,四月份采买笔墨纸张,花了三两银子?”
“是......是啊少东家,”张德发嗓子发干,硬撑着,“铺子里迎来送往,记账算账,这笔墨纸张用得快......”
“用得快?”沈重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多了点什么。
“我看过其他几家铺子的账,最多的,也没花销超过一两银子。”
“怎么,你福安县是拿墨锭当柴禾烧了,还是说,你们用的是那价比黄金的贡纸糊墙了?”

沈重话音落下,院中本就安静的气氛更是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一直冷眼旁观的楚士忠,此刻都聚焦在了那个被点名的王掌柜身上。
那王掌柜,方才还与其他几位掌柜低声议论,脸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轻松,此刻却像是被扼住了脖子,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了个干净,额角见了细密的汗珠,眼神躲闪不定,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话来:“少…少东家,这…这账目繁多,许…许是路上有些损耗?或是…或是称量时手抖了,有些许出入?这…这盐路途遥远,磕磕碰碰也是有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几乎细不可闻,连他自己似乎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沈重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神锐利了几分,他手指在算盘上轻轻一拨,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王掌柜的嗫嚅:“损耗?五十二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掌柜,又缓缓看向漕帮的刘把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落:“王掌柜,这临江县离灌口码头不过十里路,莫非是用金子铺的路,走一步,这盐就自己往下掉一斤?还是说,这盐长了腿,自己跑了五十二斤?”
这话问得直接,又带了几分戏谑,引得人群中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但很快又在楚士忠冷淡的目光下消失了。
王掌柜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是开了染坊一般精彩。他张口结舌,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衫,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几个同伴,却发现他们都纷纷避开了视线,生怕引火烧身。
“这…这......”王掌柜急得抓耳挠腮,语无伦次,“许是…许是那漕帮送错了?对!一定是他们记错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指向刘把头那边。
那络腮胡徐的刘把头眉头一拧,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此刻被人当众污蔑,哪里还忍得住。他“噌”地站起身,瓮声瓮气地道:“王掌柜!你放什么屁!我们漕帮运货,向来是票货同行,交接时双方签字画押,清清楚楚!五十三袋盐,四百二十四斤,一斤不少地交到你六福商号伙计手上的,白纸黑字写着呢!”
说着,他便示意身旁的文士将交接的票根取出来。
沈重却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他看着面如死灰的王掌柜,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王掌柜,我再问你一次,那五十二斤盐,哪去了?”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方才还觉得这沈家庶子年轻可欺,此刻却都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势,尤其是他站在那巨大的算盘后面,手指翻飞间便能洞察账目中的猫腻,这份本事,让在场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楚士忠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他倒要看看,这个沈家庶子,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我…我......”王掌柜在沈重逼视下,双腿发软,眼神彻底涣散,他看看沈重,又看看面色不善的刘把头,再偷眼瞟了一眼稳坐如山的楚士忠,心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贪念一起,便如附骨之疽。他本以为沈家倒台,新来的少东家是个草包,正好趁机捞一笔,谁曾想竟踢到了铁板。这五十二斤盐,若是平日里,或许还能含糊过去,可今日钦差在此,又是这般被当众点了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沈重见他还是不语,也不再逼问,只是手指重新搭在了算盘上,对沈福道:“老福叔,继续唱下一家,福安县,张记商号。”
“是。”沈福应了一声,拿起另一本账册,刚要开口。
“等等!”王掌柜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少东家!我说!我说!”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沈重连连叩首:“少东家饶命!楚大人饶命!那…那五十二斤盐,是我…是我一时糊涂,见财起意,私下里给…给昧下了!我该死!我不是人!求少东家看在我为沈家效力多年的份上,饶我这一次!”
他一边说,一边涕泪横流,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院中顿时一片哗然。
虽然很多人心里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王掌柜承认,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原本也存了些小心思的掌柜和管事们,此刻更是面色发白,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沈重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王掌柜,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只是淡淡道:“昧下了多少,自己说清楚。还有,这只是你临江县商号三月一号的账,后面的账,是不是也‘干净’的很呐?”
王掌柜闻言,身子一抖,面如土色,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重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其他几位脸色同样难看的掌柜,嘴角重新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诸位,账,还是要一笔一笔算的。老福叔,继续吧。”
沈福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朗声念道:“沈氏盐行,福安县张记商号,大晋鸿运十七年,第二季账......”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每一个心怀叵测之人的心头。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而诡异。
沈重对瘫软在地的王掌柜视若无睹,仿佛那痛哭流涕的忏悔只是院中微不足道的杂音。他目光未曾停留,只是对身旁的沈福吩咐:“老福叔,临江县的账,继续唱,从四月开始。”
王掌柜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绝望,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重,似乎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留情面。
沈福定了定神,翻开账本新的一页,声音恢复了平稳,甚至比之前更快了几分:“四月初一,进盐二百五十斤,出一百八十斤,入银九两整,余盐......”
噼里啪啦!

“少东家有何吩咐?”刘把头抱了抱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
“麻烦刘把头把漕帮的账目呈上来,咱们也对一对。”沈重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把头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定了定神,对那文士道:“老徐,把账本给少东家送过去。”
那姓徐的文士连忙起身,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两本厚实的账册,快步上前,双手捧着放在了长桌上,正好放在沈重面前。
他的手心也有些冒汗。
沈重拿起账册,随意翻看了两页,纸张有些粗糙,上面用墨笔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条目,字迹倒是工整。
“老福叔,劳烦你了。”沈重将账册推到沈福面前。
“是,少爷。”沈福应了一声,拿起其中一本,翻到第一页,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账:“冠洲漕帮,大晋鸿运十七年第二季账。三月初一,发船两艘,运盐五十三袋,计四百二十四斤,至临江县灌口码头交割,运资三两七钱......”
沈福的声音在院中回荡,这一次,他的语速从一开始就比刚才快了不少,显然已经适应了沈重的节奏。
而沈重那边,算盘声再次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围观的众人,尤其是刘把头和他的手下们,听着这算盘声,心情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如果说刚才听着是心惊肉跳、如坐针毡,那么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紧张和忐忑,像是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刘把头的眼睛紧紧盯着沈重的手指,那手指在乌黑的算珠间灵活地跳动,快得几乎只剩下一片残影。
他旁边的徐文士更是屏住了呼吸,额头上渗出了细汗,他自己也算过这账,但绝没有这般速度。
沈重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专注。
他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手指在算盘上停顿片刻,像是在核对某个关键的数字。
“......三月十五,发船三艘,运盐八十袋,计六百四十斤,至安平镇码头交割,途中遇风浪,报损盐两袋,计十六斤,实交七十八袋,六百二十四斤,运资五两一钱......”沈福念到这里,刘把头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这“报损”二字,在漕运中是常有的事,风浪、盗匪、或者就是搬运中的磕碰,总会有些损失。
他们报的数量,自认是在合理范围之内,并未像王掌柜那样离谱,但就怕这位少东家不认这个“理”。
然而,沈重只是手指在算盘上拨动了几下,并未停顿,也未抬头,示意沈福继续。
刘把头和徐文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小小的惊讶和放松。
唱账继续,算盘声也一路疾行。
漕帮的账目远比单个商号要复杂,涉及的地点多,船只、人手、装卸、各种费用名目繁多。
但沈重算起来,却依旧行云流水,不见丝毫滞涩。
时间一点点过去,院中的气氛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些原本等着看漕帮笑话,或者担心自己被牵连的掌柜们,渐渐发现沈重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漕帮的账目上,而且似乎......并没有刻意找茬的意思?
徐文士最初还紧张地捏着衣角,可听着听着,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沈重不仅算得快,而且对漕运中的一些常规“损耗”,比如少量盐袋的破损、搬运中的正常消耗,只要记录清晰,数目合理,他都直接计入成本,并未深究。
甚至对于不同航线、不同季节的运价浮动,他也能迅速核对,分毫不差。
这哪里是在查账刁难,分明就是在高效地核算!
刘把头那颗悬着的心,也一点点放回了肚子里。
他看着沈重专注的侧脸,看着那双在算盘上翻飞的手,眼神逐渐从最初的戒备、紧张,变成了惊讶,再到最后,竟隐隐透出几分钦佩。
他跑江湖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算账的先生也打过交道,可像沈重这样,年纪轻轻,算账速度快如闪电,却又条理清晰、公道分明的人,生平仅见!
快!实在是太快了!
漕帮一个季度的账目,涉及大小船只上百趟,运送盐斤数以万计,银钱往来更是繁复。往常他们自己内部盘账,徐文士带着两个徒弟,也得仔仔细细算上小半天。
可现在,沈重一个人,一副算盘,从开始唱账到现在,也不过一炷香多点的时间。
“......六月二十八,发船一艘,运盐三十袋,计二百四十斤,至府城南码头交割,运资二两整。”沈福念完了最后一笔,合上账册,看向沈重,声音略带沙哑,也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啪!
算盘上最后一颗珠子被拨到位,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重身上。
沈重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算完账后的轻松,他看向刘把头,目光平和:“刘把头,漕帮第二季度的账目核对完毕。”
刘把头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屏息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徐文士也紧张地看着沈重。
“按照账册记录,扣除合理损耗,再计入各航线不同运价,沈氏盐行本季应付贵帮运资共计——”沈重顿了顿,报出了一个精确到文的数字:“三百七十八两六钱二百一十五文。”
这个数字一出来,刘把头和徐文士都愣住了。
三百七十八两六钱二百一十五文?
徐文士下意识地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之前算的结果,好像......好像就是这个数左右!甚至,沈重算出来的这个数,比他自己估算的还要更精确一些!
他们原本准备好的一堆关于“行情”、“难处”、“兄弟们辛苦”的说辞,此刻一个字也用不上了。
人家算得又快又准,还认了他们合理的损耗,把该给的钱算得清清楚楚,你还能说什么?
刘把头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释然,更多的却是敬佩。
他朝着沈重,抱了抱拳,声音洪亮了不少,也真诚了许多:“少东家......算得好!算得快!刘某跑了半辈子水路,就没见过像少东家这么算账的!这数目,对!就这个数,分毫不差!”

沈重将算盘上的数字归位,发出“哗啦”一声轻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缓缓站直身体,目光从瘫软的王掌柜身上移开,扫过院中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脸色同样难看的掌柜们,声音陡然转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九百八十七两三钱,诸位都听清楚了。”
“这笔钱,不是他王掌柜凭本事挣来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里面,有沈家投入的本钱,有刘把头和漕帮兄弟们顶风冒雨运货的血汗,有赵掌事和脚行伙计们肩挑手扛的辛劳,也有在座各位与沈家合作应得的回报!”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这每一文钱,都沾着大家的汗水!他王掌柜,坐在铺子里动动笔,就把这些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这叫什么?这不叫经营,这叫偷!叫抢!是把手伸进了我们所有人的口袋里!”
沈重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如死灰的王掌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掌柜,我沈家如今是遭了难,但还没死绝!我沈重虽然年轻,但也认得一个‘理’字!你私吞下去的银子,一文不少,给我吐出来!”
“少…少东家…”王掌柜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软了下去,只能仰着头,脸上涕泪横流,声音嘶哑。
“我…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啊!求少东家看在我为沈家做了十几年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我家里还有老母妻儿啊......”
他哭得情真意切,试图博取同情。
若是换做以前的沈家老爷,或许还会念及旧情,给他几分体面。
但沈重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饶了你?”沈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伸手捞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沈家的难处?怎么没想过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们的辛苦?规矩就是规矩,诚信就是诚信。沈家倒了,但沈氏盐行的规矩不能倒!”
他转向旁边的沈福:“老福叔,拿笔墨纸砚来,记清楚,临江县六福商号王掌柜,私吞公款九百八十七两三钱。限期三日,必须将款项如数交回,存入盐行公账。若三日后交不齐......”
沈重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旁边一直看戏的楚士忠,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那就只好请楚大人按大晋律法,处置这监守自盗之徒了!”
楚士忠端着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明显了些,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眼神,似乎饶有兴致地在沈重和王掌柜之间转了转。
王掌柜听到“大晋律法”四个字,如同五雷轰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一旦惊动了官府,尤其是在这位雷厉风行的钦差面前,别说家产,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他贪的这些钱,足够他掉好几次脑袋了!
“不!不要报官!少东家!我交!我交!我砸锅卖铁也把钱凑齐!”王掌柜彻底崩溃了,也顾不上什么脸面,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求少东家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我一定交齐!一定!”
其他几位掌柜看到王掌柜这副惨状,更是心惊肉跳。尤其是那位福安县的张掌柜和刚才试图打圆场的胖掌柜,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坐立不安。他们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一丝绝望。
这位新来的少东家,手段太狠,也太准了!看他那样子,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今日这盘会,哪里是分红大会,分明就是一场清算大会!逃不掉了!
沈福很快取来了笔墨纸砚,走到王掌柜面前,面无表情地将他需要归还的金额和期限清清楚楚地写了下来,还特意用了朱砂笔,在那九百八十七两三钱的数字上重重一点,仿佛烙印一般。
“王掌柜,画押吧。”沈福将笔递了过去。
王掌柜颤抖着手,拿起笔,在那张写满了他罪证和屈辱的纸上,歪歪扭扭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汗水混着泪水滴落在纸上,洇开了一小片墨迹。
做完这一切,王掌柜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失魂落魄。
沈重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目光缓缓扫过院中其他几位坐立不安的掌柜,脸上重新露出了那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了,临江县的事算告一段落。”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长桌,目光在剩下的几位掌柜脸上一一掠过,清晰地问道:
“下一位,谁先来?”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蝉鸣。那几位掌柜如同被点名的学童,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与沈重的目光对视,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平静的问话,此刻听在他们耳中,却比刚才的雷霆之怒更加令人胆寒。
院子里静得有些吓人,只剩下王掌柜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有几位掌柜强作镇定却难以掩饰的粗重呼吸。汗水已经浸透了他们的衣衫,黏腻地贴在背上,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
沈重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这凝重的气氛,他将那张写着王掌柜罪状的纸交给沈福收好,目光便转向了另一边,落在了那位身材魁梧、面带络腮胡的汉子身上。
“刘把头。”沈重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客气。
那络腮胡的刘把头浑身微微一紧,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他刚才看得清楚,沈重对付王掌柜那手段,快、准、狠,绝不拖泥带水。
虽然他们漕帮跟沈家是合作关系,并非沈家下属,但漕运这行当,水深得很,账目里头也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规矩”和“损耗”。
万一这位较真的少东家也拿着算盘对着他们吹毛求疵......
刘把头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文士,那文士也是一脸凝重,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早已备好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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